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林紙飛快地思索,就算秦梵再觀察入微,知道橫枝上有一朵花不太牢靠,只要一陣風過,就會落下來,也絕不能預計到,這朵花剛好會落在這個位置。
這朵小花下落的路線也不是直的。
它被風帶過來,一路歪歪斜斜,晃晃悠悠,還轉著圈,路線很難預估。
哪怕秦梵對莊園很熟悉,知道這個季節,風剛好會是這個方向,也不可能那么準確地估計出下一陣風是大是小,能把這朵花帶偏多遠的距離。
總而言之,這不可能。
林紙抬頭看向秦梵。
秦梵根本沒有在看她這邊,好像花會落在她手里,是自然而然的事,就像風會吹,花會落,人會老去。
他也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露臺的欄桿邊,很隨意地伸出手,攤開手掌。
又一朵小花落下來,被風帶著,剛巧落在他的掌心。
林紙心想這件事竟然是可重復的。
秦梵垂眸看著那朵花,“我小時候,有時會到八區來,就住在這間房間,那時候這棵樹也是這么高,花也是這樣,落得滿地都是,凱姨天天讓機器人掃,永遠掃不完,后來就干脆不管了。”
林紙并不在乎樹是高是矮,花是多是少,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這件事很神奇。
不過舞臺上魔術師變的各種戲法,在觀眾眼里也很神奇,歸根結底,是被巧妙的障眼法蒙蔽了,沒有想清楚隱藏在后面的真正原理罷了。
秦梵把手掌伸到露臺外,翻了一下,讓手里的藍花自己飄落,找它枝頭的伙伴去了。
他轉頭看著林紙,“喜歡么我還有很多這種小戲法。”
他自己也承認這是戲法。
就算真的是戲法,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林紙低頭再看了看這朵花。
秦獵那邊好像說完了,林紙聽到他拉開露臺門出來的聲音。
她轉過頭看看右邊。
隔壁露臺上已經沒有人了。
要不是這朵藍色的小花還在林紙手掌上,秦梵就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林紙捏起手上的花,翻來覆去,上下仔細觀察了一遍,又毫不客氣地把花瓣一片片揪下來,舉在眼前認真研究。
這真是一朵花,沒有造假。
花瓣極薄,脈絡清晰,輕飄飄的,花蕊上一層粉,都很正常,不像是隱藏著任何可以遙控的部件。
秦獵已經出來了,走到露臺靠近林紙這邊,偏頭看她,“花怎么了”
秦獵對秦梵的事很敏感,林紙暫時不打算告訴他秦梵跟她玩的小把戲。
她拍掉手上的花瓣,指指前面,“秦獵,我剛才看見那邊的一片矮樹叢中間,好像有一臺媒體飛行器飛過去了,個頭比普通的媒體飛行器小,我沒太看清,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
秦獵立刻也往那邊看。
現在只有幾臺小機器人在忙著,似乎沒什么異樣。
不過秦獵向來相信林紙,立刻低頭打開手環屏幕。
他找到莊園安保的負責人,“蔓茄園那邊好像有媒體飛行器,叫安保機器人過去搜一遍。”
他對林紙說“我剛才就在跟我哥聊這個,這次情況特殊,肯定有人猜到我們會到莊園來,我們從耶蘭調了一批新的安保機器人過來,正在找人調試,今晚就能送到。”
秦獵問她“我們去吃飯吧凱姨好像給你準備了很多好吃的東西。”
林紙答應了,又轉頭看了看隔壁的露臺,那邊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