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這樣開放的長黎,也有一條鐵律不得娶十六歲以下的男子,更不能有肌膚之親。
成年人怎么玩都沒關系,誰碰孩子誰畜牲,一旦發現就是死罪。
但即便明令禁止,也總有不怕死的。
玉京是天子腳下,無人敢明目張膽犯案,但就是有愛好見不得人的偷偷養孌童,因此又生出一條拐賣男童供人褻玩的黑暗產業鏈。云珞被賣作孌童時,恰好被微服出宮的少年謝重錦發現。太子大怒,當即將那戶養孌童的人家抄了,下令徹查下去,搗毀了一條產業鏈,斬了不少人,還救出云珞的弟弟,使得云珞對救命恩人死心塌地。
太子徹查此案后,一時無人敢再做這種黑心買賣,那些有著戀童癖好的人得不到“貨源”,自然心癢癢得很。
周郎中就是其中一位。換作從前,他是萬萬不敢表露出自己有這種癖好的表露出來的都被太子摘了腦袋。真不知道他一個太子,管天管地,還管他們這些人微不足道的癖好,是不是閑得慌,害他們見不得光。
可如今太子登基成了皇帝,反倒愈發昏庸不管事,周郎中這心思就又蠢蠢欲動起來。
現今聽到花顏說的“玷污稚子斬立決”,周郎中身子一抖,想起當年太子辦案時血流成河的景象,不可抑制地浮現起一抹心理陰影。回過神來后又惱羞成怒,當即給了花顏艷麗的臉蛋一巴掌。
“一個雛妓,下九流的賤胚子,也敢跟本官談王法”周郎中色厲內荏道,“本官就是王法只要本官給你安個罪名,明日將你抓進牢里,掉腦袋的可就是你”
這動靜終于驚動了鴇爹。那三十多歲仍風韻猶存的男人走過來,諂笑道“大人,這兩個孩子做什么惹您生氣奴家給您賠不是,孩子年幼,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他們計較了。”
同時給兩個孩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快走。
周郎中倨傲道“站住還敢走花老板,本官不過是叫他伺候,這小子就敢搬出王法來壓本官,不給點教訓說不過去吧當然,本官大人有大量,只要讓他伺候我一夜”曖昧的目光流連在花語身上,又冷笑著瞥花顏一眼,“就不讓這小子進大牢。”
花顏很講義氣地為朋友兩肋插刀“你知法犯法,濫用公權,你才該進大牢呢”
“閉嘴怎么說話呢”鴇爹立即扇了他一巴掌,聽著響亮,實際力道不重。
“大人,這小子說胡話,給您賠罪了。”鴇爹為難道,“只是花語年紀未到,您要想找人伺候,這樓里若沒您看得上的,奴家也能伺候您”
花語捂著嘴哭。爹爹金盆洗手很多年,如今為了他卻要被這人糟踐。
“你”周郎中冷笑,“再年輕個二十歲,本官興許能看上。那么老的臉,也敢叫本官咽下,是在羞辱本官么今晚要不把他送我房里,明日你這花滿樓就不用開了。”
言語已是明晃晃地警告“讓你整個樓的人進大牢,也不過是本官一句話的事。”
鴇爹面色鐵青,笑容都維持不住。民不與官斗,花滿樓只是間普普通通的青樓,沒什么強硬后臺。當下君王昏聵,禮崩樂壞,狗官橫行,一個五品郎中也敢作威作福,他們得罪不起。
樓里都是些孤苦無依的可憐人,聚在一塊兒,才算有了片安身之地。他想護住一樓的人,如今卻護不住一個孩子。
“爹爹。”花語怯生生開口,語氣還是懵懂的,神色害怕又堅定,“讓我去伺候吧。”
“我不想你還有樓里的哥哥們進大牢”
鴇爹閉了閉眼。
那之后,周郎中就常常來找花語“伺候”。每回伺候完,花語身上都會多出一片駭人傷痕。
花語變得越來越沉默,純凈懵懂的眼神一日日失去光彩。
花顏為他上著藥,看到花語身上那片觸目驚心的傷痕,垂下的眸光掩藏住毒蛇一般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