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五音不全。”
“五音不全也不能不全成這樣啊”
沈寧忍不住尖叫出來。從手持麥克風的男人口中發出的一個個癲狂的音符,一聲聲悲痛的吶喊就好似魔鬼的嘶吼,經過麥克風強化后更是自帶回音,360°環繞立體音效果讓每一個字符都好似有一千個和尚在房間里敲著木魚念菠蘿菠蘿蜜。這個效果你自己感受吧。
沈寧就感覺自己被一條噴火的毒龍追著跑,他在這樣打擊中地捂住耳朵,逃命般地拱進謝寅的懷里,大聲地喊
“謝寅,你想想辦法啊,謝寅”
謝寅“”
謝寅也非常痛苦,他雖然忍耐力超出常人,但他畢竟也是人啊,是人就是有極限的,他看著大半個身體拱進他懷里的男生,看著他悲痛欲絕的表情,忽然站起身,拉著沈寧的手腕打開門。
屋里的展白
“哎,哥,你干嘛去”
謝寅轉過身,鎮定自若地回答“沈寧明天還要上學,我先送他回去。”
“那我”
“我叫了陳瑜他們,馬上就到,你自己先玩一會,今晚的賬都算在我頭上。”
他向著展白點點頭,然后拉著沈寧,堅決果斷地走出了房間。
兩個人一路走下樓,一步都沒有停留,直到走到樓下,微微發熱的臉龐接觸到冰涼新鮮的空氣,沈寧才猛舒了口氣。
“嗚”
因為暖氣而燥熱的臉龐一下子冷卻了下來,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刺骨的寒意,12月下旬的溫度無需置疑,沈寧這樣身體保持不了熱量,全靠衣服支撐的人更是瞬間來了個透心涼。
沈寧剛呼出一口寒氣,脖子上就套上了一個熱乎乎的針織物。他低頭看了眼緊密地環在自己脖子上的毛巾,低聲道
“這是謝先生你的。”
他今天穿的一件連帽羽絨服,不方便再戴圍巾,倒是謝寅還穿著他的羊毛大衣,圍著深色的圍巾十分好看,不過這圍巾現在也在他脖子上了就是。
謝寅沒有接他的話,他的臉色在花園每隔幾米佇立著的簡約庭院燈下顯得十分靜謐,就仿佛7月的螢火,那光芒異常淺薄,卻又很是漂亮且安靜。
他看起來并不難過,無論是臉色還是氣息,都與平時無異。沈寧也不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杜銘舟這個角色就他偶爾翻到的那幾頁,看起來和其他圍繞在謝寅身邊的人沒有兩樣,要不是他自己親身經歷,他都不知道原來那個人對謝寅是那種心情。
怎么說呢,挺新奇的。如果他只是單純的看客,那么這件事完全跟他沒有關系;如果他是“沈寧”,那似乎有點麻煩;但如果把這件事代入自己,一個玩的好的朋友暗戀自己,卻因為一些不明確的原因,最后不得不落到“絕交”的地步,想想是挺煩心的。
沈寧沉吟片刻,抬起頭道
“謝先生,我說個秘密給你聽吧。”
謝寅扭頭看向他,沈寧面朝著他,微微抬起下頜,對著他的眼睛說道
“我的那幅畫,兩邊黑白的大色塊連在一起,可以形成s和n兩個英文字符。”
謝寅的表情有瞬間的卡頓,他停下腳步,望著沈寧的臉。
“為什么”
“因為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沈寧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語氣稀疏平常地說
“像我們這樣特殊的人主角,稍微留點心眼總是沒錯的吧。”
謝寅無聲地品味著他剛才的話,目光里稍微帶上了點新奇的神色
“你是在安慰我”
“謝先生,你做壞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