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馬”裴野啞聲道“備馬”
“將軍,您兩日后便要出征。”裴青沉聲道。
裴野卻像聽不見他的聲音一般,依舊啞聲道“備馬”
他不信,他不信少年會這么輕易就死了。
明明他走的時候人還好好的,怎么可能說沒就沒了。
除非讓他親眼見到人,否則他說什么也不會信
“將軍”裴青握住他手臂,開口道“您冷靜一點,若是池大夫知道您如此,他也會傷心的。”
裴野聽到裴青提起池敬遙,目光微微一動。
“將軍”裴青見他面色略有動容,又道“您是最了解池大夫的人,他向來心軟,他若是知道您為他如此自傷,定要心疼不已。就算是為了池大夫,您也要保重啊。”
裴野聞言驟然想起了什么,忙伸手取出荷包握在了手里。
他怎么會蠢到將此事都忘了
少年當時告訴他這變戲法時就說過,兩人無法見面之時,可以通過這個方法來確認彼此的安危。眼下他只要一句話,就能知道真相。
裴野手中握著那個荷包,張了張嘴卻沒敢出聲。
他想要一個答案,卻又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將軍”裴青開口道。
“讓我自己待一會兒。”裴野說罷拿著荷包徑直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他營帳里的眾人尚未散去,見裴野這失魂落魄的模樣都頗為茫然。
裴青忙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散了。
待人都走后,裴青也退到了外頭。
裴野攥著那個荷包,手心因為過于緊張都沁出了冷汗。
半晌后,他終于鼓足勇氣,小聲說了句什么。
明明等待的時間非常短暫,之于裴野卻像是最漫長的煎熬。
隨后,他感覺手中的荷包里多出了一枚圓圓的東西。
裴野雙目一紅,三魂七魄終于重新歸了位。
少年沒有死,還活著。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不會是真的。
少年那般聰明,怎么可能輕易就死了
裴野情緒大起大落,如今滿心都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他冷靜了許久,才慢慢打開荷包,從里頭取出一顆糖球,那糖球與從前不大一樣,外頭裹了一個布條。他將布條打開一看,見上頭用碳灰寫了四個字,“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
裴野仔細琢磨了一番這四個字,心中頓時意會到了少年的用意。
陳國人想利用池敬遙的死訊來打擊裴野,進而打擊祁州營的士氣。畢竟裴野如今是祁州營的利劍,一旦他折了,祁州營將會大大受挫。
既然如此,只要他利用此局將計就計,讓陳國人當真以為他受了挫。
屆時,他就不再是祁州營的利劍,而會成為一件殺人的暗器。
安靜的營房里,傳來一聲悶響。
裴青快步進去,便見裴野倒在了地上。
“來人,叫軍醫”裴青朝帳外喊道。
不多時,軍醫便來了。
他在裴野帳中待了小半個時辰才走,走的時候一臉愁容。
眾人都十分好奇,心道裴將軍好端端地到底是什么了
但他們沒人敢去問,只能暗自猜測。
只是他們所知有限,猜來猜去也沒猜到點子上。
直到后來,裴青不得不親自去“散布”了謠言,說裴將軍生無可戀,尋了短見。
很快,池大夫“橫死”的消息也傳開了。
眾人暗地里將兩件事情關聯了一下,意識到裴將軍就是在消息傳過來的那天尋的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