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你走了嗎”裴父道。
“爹,是我。”裴原開口道。
裴父聞言這才過來,給他開了門。
“這么晚了還不回去睡覺”裴父道。
“不放心,過來看看。”裴原道。
裴原見容娘還在抹眼淚,又見裴父面色也不大好看,想了想,開口道“此事裴野做得是真不對,我這個做大哥的也看不過去了。爹,這次可不能輕易饒了他,免得將來更不好管束了。”
他說著又思忖片刻道“要不我先將人綁起來,讓他在雪地里跪上一夜,看看他還敢不敢胡來”
容娘聞言難以置信地看著裴原,道“老大,裴野可是你親弟弟,你怎么這么狠心”
“是他先惹二老生氣的,我這個當哥哥的教訓他一頓,不是應該的嗎”裴原道。
“那也不能讓人跪在雪地里啊,什么身子能受得了”裴父道。
“他干出這樣的事情,就得讓他長長教訓”裴原道。
容娘聞言急了,道“老二是犯渾,但是他也沒干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不就是跟阿遙成親了嗎只要他不是強迫的阿遙也不算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啊”
“對啊,不就是跟阿遙成了婚嗎,好像確實不算大事。”裴原道。
裴父聞言瞪了裴原一眼,道“你來替他倆說情的”
裴原聞言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笑意,道“爹,你也知道老二那性子,他自幼就是一根筋,軸得很。他認定了的事情,您若是想阻攔,那只能將人打死,沒別的辦法。”
“我記得他幼時想讀書,后來因為我生病耽擱了。自那之后他就跟自己置上氣了,死活不肯讀書,咱們家有誰能勸的了”裴原道“也就是阿遙來了,才能制得住他,后來他還不是事事都依著阿遙”
容娘聞言也想起了過去的往事,感慨道“老二這性子確實倔強,當初要不是阿遙,他說不定到現在都大字不識幾個呢。”她說著想起兩人小時候的事情,眼底也不由浮現了些許溫情。
“他在外頭這么些年,幾回生死都趟過來了,一條命算是撿回來的。”裴原道“祁州營去了邊城多少人,回來多少人咱們家老二能活著回來,不容易了。我聽說,最后一回,他半只腳都踏上奈何橋了,是阿遙硬生生給人拽回了人世間。”
“他們倆想搭個伴兒,就搭個伴兒吧。總不能人活著回來,咱們再給逼死了吧”裴原道“老二這性子,若是不依著他,這輩子只怕也不會找個姑娘成婚了。相比讓他一輩子孤獨終老,身邊有阿遙陪著,有什么不好”
裴父聞言重重嘆了口氣,悶著頭沒再說話。
容娘則抹了抹眼淚,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裴原倒是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沒再多說什么,叮囑了二老好好歇息,便回去了。
臨走前,他又朝容娘道“他原是打算過了年再說,就怕你們過不好年。今日若非阿遙病了,讓他失了分寸,他也不會這么魯莽。”
“阿遙那孩子藏不住事兒,這些天在家里得多窩得慌”待裴原走后,容娘朝裴父道“這孩子說不定就是被這件事憋得,這才病倒了。”
“你別瞎想,老大媳婦都說是受了涼。”裴父安慰道。
“那他這些日子,心里也裝著事兒呢。”容娘道。
她忍不住想起池敬遙幼時的模樣,越想越難過,道“阿遙為什么就不是個姑娘呢”
“小子就小子吧。”裴父道“若是個姑娘還未必能跟老二這么親近”
容娘
這么一想也是,以他家老二那別扭性子,若池敬遙是個姑娘,兩人還真未必能走到一起去。
池敬遙這場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第二日一早,他醒過來的時候,燒就退得差不多了。
“還難受嗎”裴野見他醒了,忙湊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
池敬遙燒雖然退了,人還是有些沒力氣,他躺在床上朝裴野一笑,問道“二哥,我是不是病了”
“嗯。”裴野道“我昨晚回來你就燒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