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快速跟在陸珩身后,抱拳道“指揮使。”
陸珩臉色不變,淡淡道“去查王言卿這些年的經歷,她去過什么地方,說過什么話,全都呈上來。”
“是。”
錦衣衛就是做情報工作的,每日無數陰私從陸珩手下經過,遠在天涯海角的藩王昨夜睡了哪個小妾錦衣衛都知道,何況鎮遠侯府一個養女。
陸珩交代完后,大步往外走去。門房已經備好駿馬,陸珩翻身上馬,利落地握住韁繩。他斥了一聲,唇邊浮上些意味不明的笑。
越來越有意思了。傅霆州,游戲才剛剛開始。
傅霆州翻了翻手里的書,隨便放下,問“怎么想起看這個你以前不喜歡宋人的書。”
王言卿笑了笑,說“沒事干,隨便翻翻。”
她哪有什么喜歡不喜歡呢,是傅霆州不喜歡。
她在鎮遠侯府十年,幾乎沒有自己的愛好。傅霆州看什么書她就看什么,傅霆州喜歡什么新玩意她就去學,傅霆州就是她全部生活。如今傅霆州要另娶他人,王言卿心里空了一大塊,拿書的時候沒注意,就拿了這本。
傅霆州盯著王言卿的眼睛,也沒繼續問,而是說“今年冬天冷,你腿上還痛嗎”
習武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毛病,王言卿有一次為了救傅霆州,從馬上摔下來,從此腿上就留了毛病,一到陰冷天氣小腿就疼。王言卿搖搖頭,說“沒事。這么多年了,早好了。”
傅霆州伸手,習慣性去碰王言卿的腿,王言卿起身倒茶,順勢躲開了。傅霆州的手在空中停了片刻,不動聲色收回來。他又看了王言卿一會,道“端茶送水這些事哪用你做。幾天不見,和二哥生疏了”
傅霆州這句話聽起來尋常,其實話里有話。傅霆州長大后,很少自稱二哥了,他又不是王言卿哥哥,掛在嘴邊做什么他但凡提起舊稱,就是不高興了。
王言卿垂下眸子,過了會,說“哪有。二哥做事最有章程,我當然信得過二哥。”
王言卿一副柔順模樣,仿佛剛才避開他只是意外。傅霆州心里的氣漸漸消了些,他想到王言卿在傅家住了十年,一時別不過勁也是有的,何況,她會吃醋,才說明她心里有他。
傅霆州剩下半截氣也散了。他握住王言卿的手腕,拉著她坐下,王言卿這回沒有再躲,溫順地坐在傅霆州身邊。傅霆州感受到掌心雪緞一樣的肌膚,放緩了語氣,問“這些日子我忙著朝堂的事,沒時間來看你。是不是有人來你這里說道了”
王言卿寄人籬下十年,哪會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她斂著睫毛,輕輕搖頭“哪有。太夫人和老夫人都待我極好,傅家妹妹們有什么,我這里就有什么。我時常擔心自己做的不夠,無法回報二老,怎么會信別人胡說八道。”
王言卿沒否認府里的風言風語,畢竟他娘、他祖母是什么樣子,傅霆州自己清楚,但王言卿也反過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份得體伶俐,就讓傅霆州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