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掂量著陳禹暄臉色,拐彎抹角地問“陳千戶,您回鄉期間還不忘來送梁衛一程,實在讓我等感動。不知,陳千戶此行來保定,還有沒有其他事情”
族老說完,梁文氏的眼睛也跟過來,一動不動盯著陳禹暄。陳禹暄和梁衛只是幾年前出任務搭過手,算不上多深的交情。陳禹暄路過保定,進來給梁衛上一炷香就夠義氣了,可他還留在梁家,陪梁家人說了許久的話。如此舉動,梁家幾位族老以及梁文氏,都覺得陳禹暄另有用意。
陳禹暄是從京城來的是不是京城那邊有什么消息傳過來了要知道,梁衛的千戶之位至今沒有定數,具體怎么傳,還等著京城大人物們給批復呢。
陳禹暄悄悄朝后方掃了一眼,說“也沒有其他事。我路上得知梁衛兄竟然去世了,深感世事無常,便過來祭拜一二。”
陳禹暄一直打馬虎眼不肯說,族老心里著急,試探地問“我們位卑言輕,不知京城動向。不知這些日子陸大人可好”
陳禹暄眼睛飛快朝會客廳角落瞥了一眼,勉強笑了笑,說“陸大人一切都好。”
族老“哦”了一聲,又問“都指揮使陳大人呢”
“陳大人也康健順遂。”
族老想和京城套近乎,故作關切地問“聽聞陸大人今年又升官了。陸大人才二十二歲吧,便已經出入南鎮撫司,真是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陸大人好像還沒有娶妻,陸大人官運如此亨通,不知要娶哪家的小姐”
陳禹暄快連臉上的笑都維持不住了,當著長官的面議論長官的私事,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陳禹暄趕緊咳了一聲,正色道“這是指揮使的私事,我等身為下屬,當為指揮使分憂,不得僭越。”
梁家族老一聽,趕緊打住話頭,干笑著應是。陸珩就站在門口聽這些閑人討論他為何不娶妻,等聽夠了,才不緊不慢說道“陳千戶,我們進來這么久,似乎一直沒見梁千戶長子梁榕。不知梁榕在何處”
陳禹暄終于聽到指揮使發話,暗暗松了口氣,也趕緊接道“是啊,貴府大少爺在哪兒,怎么沒見著”
梁文氏有些緊張,搶在族老面前說道“梁榕貪玩,前些日子離家出走了。妾身今日請族中三老出來,正要商討此事呢。”
族老聽了,也拈著胡須頷首道“沒錯。老朽今日受大太太之邀,赴府上議事,正好遇到陳千戶來吊唁。真乃緣分。”
王言卿聽了半晌,此刻輕聲接話“離家出走可不是小事,梁榕這么大的人突然離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