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聞言暗道淑貴妃狡詐,處處挖空心思尋旁人的錯處,她臉色轉青,壓下心頭怒火,朝皇帝跪下,
“陛下,今日確實是臣妾調度不周,還請陛下責罰。”
她這樁事算不得什么,皇帝不會苛責她,倒是淑貴妃,怕是沒那般簡單。
淑貴妃見自己被皇后反將一軍,氣得下不來臺,懊惱失察,叫皇后尋得先機。
皇帝覷了兩宮一眼,已心如明鏡。
轉而將視線落在淑貴妃懷里的平康公主身上,只見女兒目色呆滯,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小臉煞白,整個人如打了霜的茄子,懨懨不堪,
皇帝眉頭一皺,“平康這是怎么了”
淑貴妃瞥了一眼懷里的女兒,當即淚意涌上,帶著哭腔道,“臣妾也不知道,臣妾在積玉宮看到她時,她便這樣了些許是被雷聲嚇到了,待臣妾回頭遣人去護國寺著法師做一場法事,替陛下與平康祈福”
淑貴妃話音未落,被皇后打斷道,“喲,淑貴妃是當我們這么多人都耳聾么,剛剛不是說傅嬈害了平康么”
“臣妾的意思是”
淑貴妃還要辯駁,被皇帝冷聲喝斷,“都閉嘴”
二人悻悻噤聲。
皇帝卻是目色幽幽盯著平康,“平康,你告訴父皇,你怎么了”
平康空洞的眼珠子轉了轉,視線在虛空漸漸聚焦,傅嬈的身影便清晰地落在她眼里,她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似的,驟然變得神色陰戾,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父皇,求父皇給兒臣做主”
淑貴妃見女兒驟然朝皇帝腿邊撲去,嚇了一跳,想要伸手拉她卻不及。
平康公主使出莫大的力氣掙脫淑貴妃的鉗制,跪挪到皇帝膝下,抱著他的褲腿哭道,
“父皇,那傅嬈對女兒懷恨在心,給女兒灌了毒粉”
傅嬈聞言心倏忽揪起,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陛下,臣女冤枉”傅嬈撲跪在地,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砸在地上。
除了示弱,她已別無選擇。只期望他看在她無辜受害的份上,能信她幾分。
“臣女若當真想害公主,何至于冒誅九族的風險來這皇宮害她恕臣女說句大不敬的話,平康公主就住在臣女隔壁,臣女當真起了歹心,怕是在宮外下手更為妥當。”
傅嬈此話道出了真諦,竟是無人不信。
皇帝沒看傅嬈,探究的目光直落平康公主的眼,“朕問你,她給你灌了什么毒粉”
平康公主晃了晃神,腦海浮現起在積玉宮發生的事,一股惡心涌上心頭,她羞憤不堪道,“是媚藥”
皇帝重重閉了閉眼,原先的猜測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印證。
他眼底的怒火再是抑制不住,從齒縫里擠出寒聲,“朕最后再問你,既是媚藥,你如何解的毒”
平康公主不知皇帝為何這般問她,被他冷厲的臉色嚇了一大跳,支支吾吾,“兒臣兒臣”她回望了淑貴妃一眼。
事已至此,淑貴妃只得硬著頭皮上。
她執帕擦著眼角,哽咽道,“陛下,臣妾著人將平康丟入冷水中,泡了她半個時辰方解了那藥性之前不說,是擔心壞了她的名聲,陛下,那傅氏竟是歹毒至此”
皇帝聞言不怒反笑,周行春親口告訴他,此毒非解藥或與男子媾和而不得解,淑貴妃堪堪一桶冷水便解了平康的毒必是撒謊。
真相是,淑貴妃手中有解藥。
回想傅嬈所說,定是二人在掙扎中,皆不小心吸了那毒粉。
傅嬈逃身而出,平康不知她也中了毒,是以在他跟前露了底細。
此毒,藥性有多烈,他親身體會,豈會不知
傅嬈平日多么溫婉嫻靜,生生變成一小狐貍纏著他不休不止。
他可是整整要了她四次,方才幫著她解了那媚藥。
他一言不發,眼底的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淑貴妃與平康公主皆是滿頭霧水,疑惑皇帝為何不質問傅嬈,反倒是對她們母女再三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