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一陣,李勛問前方領路的侍衛,“大殿下身子一向不好,今日怎么會入林”
侍衛回道,“這幾月經周老太醫調理,我們殿下身子好了不少,古來帝王秋獵,皆是皇子領銜,三殿下年紀小,大殿下身為長兄,深感責無旁貸,是以跟陛下請求進山,為眾將表率,陛下應允。”
李勛聞言露出深思,乾幀帝氣吞山河,文治武功,無人能及,偏偏膝下子嗣無人繼其衣缽,是為一大遺憾。
“大殿下身在何方”
“陛下只許殿下在南區行獵,偏偏殿下瞧上了一梅花鹿,便縱馬追了過去,可巧,追的遠了,出了南區,到了西邊烏寒嶺一帶。”
李勛皺眉,難怪大殿下犯病,烏寒嶺一帶地面陰濕,潮氣重,不利于他那等寒疾之人。
傅嬈無心聽他們談話,她一直暗中注意譚正林的動靜,他剛剛悄悄往陰濕的灌叢里扔了什么東西。
果然,片刻過后,草叢里窸窸窣窣竄起來一群黑蛇,一時人仰馬翻,遍地狼藉。
“這個時節怎么會有蛇”
李勛下意識去瞧傅嬈,只見傅嬈不慌不忙抽出一條繩索,往旁邊樹杈上一扔,她借著馬背的力道,往上一蹬,躍上了樹杈。
李勛抽刀砍蛇,勒馬躲開蛇群的攻擊。
譚正林也學著李勛那般,狼狽躲閃,“這深山老林不比外頭,什么都可能有,些許這一帶有地熱,溫度比外面要高,故而有蛇。”
譚正林悄悄望了傅嬈一眼,暗暗生出幾分佩服,這小丫頭倒是有幾分本事。
幾名侍衛就沒這般好運。
有人被馬掀翻在地,有人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
傅嬈蹲在樹梢,注意著底下動靜,見那蛇群黑汪汪的,恐怖之至,“這是一種大眼睛蛇,不致命,卻是能麻痹人的神經,叫人半個時辰內動彈不得。”
四名侍衛被咬傷,所有馬匹均中蛇毒,情形不容樂觀。
忙活一陣,眾人將蛇群斬殺,瞅著一地的侍衛并馬匹,不由犯難。
“可如何是好”譚正林苦著臉道。
李勛環視一周,心里默算了距離,目光往山林深處眺望,“此處離烏寒嶺還有段距離,我識得路,這樣,留下兩人看顧傷員,我們其他人去接應大殿下。”
這么一來,只剩下一名侍衛可同行。
傅嬈瞥一眼一地傷員,“這樣吧,我留下照顧這些傷員,李公子護送院正前往烏寒嶺。”
李勛隨行,她也不好對譚正林下手,此外,她也不想傷及無辜,今日之仇他日再報。
李勛原也覺得可行,怎料譚正林拒絕道,“不成,傅姑娘,寒咳之癥并非我的專長,我留下照顧傷員,你跟著李公子去尋大殿下。”
傅嬈猜測他定還有后手。
李勛回眸看向傅嬈,等著她拿主意。
傅嬈暗想,既是譚正林絞盡腦汁要害她,她便不能輕易與他分開。
“那我們還是一道去吧。”
今日出獵皆有信號箭,李勛射出一箭,三人并剩下那名侍衛一道前行,余下兩名侍衛,一人留下照顧傷員,一人前往行宮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