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她漏了個聲響,又沒了下文,便覺不快,“回頭怎么”
傅嬈低眉順眼道,“待回頭我再給陛下配些安神丸,給您助眠。”
皇帝總覺得這不是她本來的意思,可也知她的性子,滑不溜秋的,想拷問出她的心思,難于登天。
又思及她為了旁人,不顧惜自個兒身子,冒著風雪入宮,心里莫名窩火。
他皺著眉覷她,一雙杏眼如同被水洗過,烏溜溜的,雙頰泛紅,被身旁炭盆映得現出幾分潮色,募的想起那夜巖洞,她渾身濕漉漉的,眼巴巴望著他。
心里的火一下子就消了。
“凍壞了吧”
傅嬈見他語氣和緩,膽色立即上頭,明眸波光流轉,正色道,“陛下,我是為楊”
“朕乏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說。”他寒著臉打斷她。
傅嬈如鯁在喉,思及那楊家女眷柔弱,在牢里多一日便多擔一分風險,楊家又是因她得罪傅家,傅嬈如何忍得,水汪汪的眸底露出幾分央求,“陛下,您看在臣女苦心救治大皇子的份上,能不能聽臣女把話說完”
皇帝閉目,皺眉不語。
傅嬈將鬢發別于耳后,一鼓作氣,道出,“陛下,楊家是冤枉的,有人設計暗害楊大人,這是證據。”
她從胸口將那當值名冊底本遞了過來。
皇帝聞言,寒眸瞬間瞇起,還當她是為了給楊家求情而入宮,他雖寵愛她,卻不能為了她枉顧法度,是以阻止她說話,怎料居然是攜了證據來,立即正色接過名冊,堪堪掃了一眼,變了色,喚了冷懷安進來,
“將這份名冊與定案的證據核對,宣蔣南生入宮,著他細查”
“遵旨”
冷懷安恭敬接過名冊,悄悄瞥了一眼傅嬈,露出幾分笑意,退了出去。
傅嬈見狀,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來,朝他頓首,“謝陛下,臣女就知道陛下是明君,斷不會令清白者蒙冤”
皇帝見她眉眼生動,也跟著泛了笑意,探手扶住她,“你替朕尋了證據,該朕來謝你,夜深,外頭風雪大,就在這里歇息。”
傅嬈被這話給砸蒙了,茫然望他,“啊”她環顧一周,慢騰騰品出他意思,俏臉當即要滴出血來,假裝不明其意,支支吾吾提著裙擺就要退下,
“陛下既是要安寢,那臣女便告退”
皇帝臉色一變,眼風掃了過來,“朕讓你走了嗎”
對上他沉湛的眸眼,傅嬈目陷呆滯。
這是要她侍寢
她慌得渾身熱浪騰騰,手不自禁覆在了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