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打聽清楚,你爹爹出事后,消息第一時間稟報給陛下,陛下下旨遣周老太醫前往國子監,給你爹爹看診”
事實上,事情反應速度比這還要快。
裴縉早派人盯著傅倫,希望這位岳丈能一鼓作氣通過科考。
傅倫暈倒后,劉桐一面入宮稟報,一面派人去請周行春,有了錦衣衛開道,周行春很快被抬著送入國子監。
不消片刻,小廝回稟,說是傅倫已醒來,并無大礙。
傅嬈心里落下半個石頭,“那我爹爹還能繼續參考嗎”
“當然可以你要相信圣上”
裴縉極力為自己在傅嬈面前樹立一個偉岸公正的形象。
傅嬈才沒把圣上當回事,她把功勞全部歸于眼前這個男人。
須臾,又有消息遞來,說是傅倫已繼續參考。
傅嬈徹底松懈下來,只剩下滿滿的后怕與感激,忍不住軟軟地牽著他的衣角,撒著嬌,“四叔,謝謝您”
若不是他,她真不知道要怎么辦。
在她看來,裴縉連科舉考場的消息都能及時打聽到,可見手腕通天,科考考場守衛森嚴,規矩嚴苛,他定是花了不少銀子才得以疏通關節,讓那些官員善待爹爹。
她何德何能,讓他費這么多心思。
小手依然拽著他衣袖不肯放,滿心依賴的模樣。
裴縉愛極了這樣的她,任由她抓著,見她花容失色,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發梢,寬大的手掌虛捧著她半個臉蛋,“傻姑娘,不要哭,任何時候都不要慌張,有四叔在,天塌不下來,即便塌下來,也有四叔頂著。”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傅嬈的心防。
勢如破竹地將她所有顧慮給掃除。
她凝睇他清雋的眉眼,腦海里涌上一個巨大的念頭。
她不要他娶別人,她要把他奪回來。
于是,她鼓起勇氣,大著膽子試探道,
“四叔,您為何對嬈兒這般好”
他若說喜歡她,她準一口應下。
傅嬈期待著,也等待著。
絞著手帕,小臉泛紅。
裴縉失笑,彎了彎唇角,靜靜注視她半晌,在傅嬈漸漸沒有底氣,并露出幾分慌亂后,他緩緩抬手,忍不住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順帶將那抹淚痕拭去,
“你喚我一聲四叔,我便拿你當侄女,你又幫著我培養藥童,對我掏心掏肺,四叔自然報之以桃。”
傅嬈心涼了大半截。
果然是對她歇了心思,把她當晚輩。
是她拒絕在先,傅嬈也沒臉反駁什么,只胡亂點著頭。
傅嬈是不服輸的性子,既然做了決定,她便要有所舉動。
門口有侍衛探頭探腦,裴縉很快被人請了出去,他太忙,幾乎難以抽開身。
交待幾句,他折回來,瞥見那小姑娘虎頭虎腦坐在羅漢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忍不住走過來,溫和道,
“嬈嬈,四叔還有事要出去一趟,先著人送你回去”
傅嬈抬起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流淌著一層水光,胡亂抓著塌沿站了起來,猶豫了片刻,她緩緩從袖兜里掏出一香囊,羞于瞧他,只柔聲道,
“四四爺這是我親自縫的香囊,您腰間不飾一物嬈兒便想著給您縫制一個”傅嬈面頰泛起騰騰熱浪,磕磕碰碰地說著。
這是她自藥房回來那幾日繡的,當時滿腦子都是他,便繡了這香囊。
小眼神烏溜溜的,如小兔亂撞,靦腆地將香囊往他跟前一送,
“用的是最好的蘇繡湛藍的面料,繡的是竹紋花樣,與您常日穿搭也極配,我知您用慣了好物,不一定瞧得起,可這是嬈兒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您別嫌棄”
裴縉幾乎是怔在那里。
四叔與四爺差別可大了。
他這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