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沃檀的話后,胡飄飄斜了斜眉“門主給你三元令,是讓你拿來干這事的”
“門主讓我去殺那個九王爺。”沃檀齆聲齆氣地說。
“嗬”胡飄飄愣了半晌,接著同情地拿眼瞥她“好妹妹,早知你時日無多,就算沒有三元令,姐姐也會幫你的。”
“閉嘴我沒有姐姐。”
片刻后,陳府。
有日子沒來,這府里好似比之前還要華敞豪麗,處處一派喜氣。
尤其是陳寶箏的院子,多了不少奇珍異寶,進進出出的仆婢臉上都泛著光。
離大婚不足一旬,這日,禮部與尚衣局的人又送了吉服來試。
陳寶箏在里頭被一群人服侍,而外間的廊下,胡飄飄看著易容后的沃檀,心里直犯嘀咕。
太子大婚,九王爺肯定會出現,屆時人多事亂,再好下手不過。
胡飄飄又一次覺得自己小看了沃檀,沒想到她竟然會易容取替另一門人,與自己一起跟在陳寶箏身邊,待大婚當日,再伺機而動。
原以為這小毒鬼會直接沖進王府去送命,卻原來,她還懂點計謀。
打量半晌,胡飄飄又想起另一樁事,便還是沒忍住,問沃檀道“那天的男人,你打哪兒找來的”
沃檀木著臉,沒有理她。
“我那藥用著不錯吧,來了幾回滋味可美”胡飄飄毫不氣餒“不聲不響養了個男人,嘖嘖,還是你會享受。”
哪壺不開提哪壺,且嘰歪個沒完,這可算是踩到沃檀痛處了,還是新傷。
她屈起指骨正待發作,里頭婚服試完,有人出來了。
熱熱鬧鬧客客氣氣的,是陳夫人親自送了禮部與尚衣局的到門外。
陳夫人把場面話說得親切又熨貼,半點架子不擺,又派周嬤嬤塞了賞銀過去,直將兩拔人喜得連連道謝。
待那起子人走后,陳府母女二人隨之出了府門,去往玉清寺還愿。
地兒實在是選得微妙,畢竟原定的那位太子妃,便是殞于玉清寺。而陳家母女偏又去那寺里還愿,多少有些不合時宜,甚至很難不讓人覺得是存心為之。
骎骎輪聲中,陳府一干人到了寺廟門外。
馬車停穩后,先下來的是陳寶箏,而便在仆從去扶那陳夫人時,沃檀指間一動,彈了粒石子大小的粉團子擊中馬腹。
甫一接觸馬身,小粉團子便立馬滲入皮毛之中。周邊人只聞得馬兒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隨即發力掙脫牽繩,帶著馬車疾馳起來。
才出車簾的陳夫人一個后仰,被顛回到車廂之中。
意外驟生,陳府人眾登時炸了鍋似的,陳寶箏瞪著眼睛看向兩名女衛從“愣著做什么你們還不去救我阿娘”
胡飄飄愛搭不理“我們是來保護你的,又不是來保護你阿娘的,干我們何事。”
陳寶箏錯愕兩息,旋即咬了咬牙根,拔高聲調道“我,我給你們錢你們快去救我阿娘”
“我們不缺錢。”胡飄飄直接抱臂而立,還煞有介事地找著理由“況且這一出,難說不是調虎離山之計。陳姑娘,你可想好了,若我們真去救你阿娘,指不定前腳才離開,后腳便有歹人出來擄你殺你。這個關頭你要出了什么岔子,怕是會影響你嫁東宮吧”
這話一出,陳寶箏眼珠急閃兩下,神色變得驚疑彷徨起來。
見她沒再堅持讓去救那陳夫人,胡飄飄與沃檀交換了個眼神,胡飄飄的眉間更是閃過明晃晃的譏誚。
什么母女情深,關鍵時刻,老娘的命哪里比得過自己安危。
這玉清寺建在鄴京以東,往前便是一片亂石縱橫的山道,而馬車被那驚了的馬帶得跑出老遠,眼看便要奔到坡下之際,忽然有人迅疾出現,飛縱間落在那馬兒背上。
亂蹄篤篤,厲喝如雷,于一聲破天的長嘯后,那馬終于停了下來。
一群人呼拉拉跑過去,于半途遇著那英勇的馴馬之人。陳寶箏膽子小但眼力好,張望著認出那人后,立刻又訝又喜地揚聲喚道“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