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皇叔幾時養的這小貍奴”平宜公主納罕地跟上前,本想摸一摸雪貓的,卻被回了記兇巴巴的低吼。
平宜公主皺眉“這小奴兒性子可不夠溫馴,若哪日發起蠻來,撓傷了皇叔可怎么好”
景昭掌心一下下順著雪貓的毛發“隨主罷了,無妨。”
隨主隨哪個主
這話說得不通理,平宜公主正納悶時,聽得蘇取眉喚了聲“佟兒。”
這聲喚拉回了平宜的注意力“東西可取來了快讓本宮瞧瞧。”
幾方熱切的注視之下,沃檀從袖中掏出一沓子銀票。
真真的銀票,蓋著紅艷艷的章戳,且面額不低。
平宜公主木愣住“這怎么是這個”
“本王府中首飾多為母妃所留,先親遺物,實不便相贈。”景昭開口解釋著,溫玉般的眸子毫無起伏“蘇姑娘好意本王心領,然本王宿疾難驅,蘇姑娘今后著實不用再破費。”
窒息般的悶痛席卷了蘇取眉,她身子輕晃,面色也白了幾分。
蘇取眉為何這般反應,沃檀實在不懂。
聽說皇室之人賞的東西都不能隨意變賣,是以在她看來,這窄窄長長的銀票,可比要供起來的首飾實在多了。
見蘇取眉遲遲不說話,沃檀歪了歪頭問“奴婢先收著”
不收著,又能如何呢蘇取眉貝齒輕咬,早知方才就不該順著這糊涂丫鬟的話,否則也不至于受這般折辱。
用艱澀的聲音道過謝后,蘇取眉再未出聲。
因著這出,亭中的氣氛一時有些僵冷。
平宜公主干咳兩聲,帶著埋怨地看眼景昭,卻正好碰上景昭投來的視線“可知今日為何喚你來”
在平宜印象中,自己這位皇叔向來清和平允,是八風不動的溫容性子。可此刻,那總是一團和氣的目光之中,卻有些喜怒不辨的正色。
平宜干笑兩聲“皇叔不是念我了么”
景昭也不與她兜圈子“數日之前,你隨駕的衛從曾當街重杖一婦人,可還記得”
平宜心中咯噔,她怯生生地溜了景昭一眼“皇叔為何問這個”
“當日是誰人指使杖責那婦人的此番可有隨你前來”說話間,景昭掃了掃跟在她后頭的幾名仆隨,而當中,很明顯有個身影瑟縮了下。
“不過一普通婦人罷了,皇叔為何如此在意”平宜開始有些囁嚅。
景昭淡淡瞥她“可有跟來若未隨行,便派人去拿。”
難得見皇叔這般嚴肅,平宜不安地笑了笑“想是他們下手重了些,可是那婦人的家眷狀告到皇叔這處了真若如此,我予些銀錢安置便是了”
“那婦人,已然殞命。”
平宜眸子微瞠。
便在此刻,有個獐頭鼠目,著行衣戴方巾的中年男子被押入水榭,抖抖索索地跪了下來。
不用旁人問詢,他便倒豆子似的,將自個兒的惡行交待了個清楚。
本是大字不識的市井流子,卻打著巫醫的旗號在坊間招搖撞騙。在其它地方犯了人命案后,又膽大包天地跑來鄴京,甚至結交了公主府的下人,與其勾連起來騙人。
于平宜公主來說,她雖不覺得打死個普通婦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府里人作惡敗她府里名聲不止,還借她的勢鏟后腳,這便令她很是恚憤了。
再沒了護短的心思,平宜尖刀般的眼神向后剮了一眼“還不跪下,是要讓本宮親自審你不成”
被平宜所指的是名年輕仆婦,立時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連聲討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