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看她邁了一只腳進來,再將半邊身子倚住門框搔首弄姿,如同一尾發情期的鱗蟲。
對,他說鱗蟲,其實就是蛇。
書讀得多的人,對這世間萬物總有許多種文縐縐的雅稱,鱗蟲是,玉京子也是。而之所以這樣選的是鱗蟲,既因為知道她怕蛇,也擔心她聽不大懂。
可沃檀聽了后卻不喜歡了,她是特意跟田枝學的媚術,想著雖然這幾天沒法子跟他真刀真槍的來,但讓他一飽眼福也是好的,權當給他解饞了。
可他說她像蟲,她不高興。
按她的理解,那母大蟲是老虎,其用法類似于河東獅,爬爬癩癩的東西,哪能跟她這么個如花似玉的人作比
非要給蛇取個別稱,那應該叫削了腳的龍。
聽她一個稱呼也能叨咕半天,景昭不由笑起來,笑中氣息打亂,便偏過頭咳了幾聲。
沃檀顧不上婀娜了,連忙扔下門跑去給他順氣。且邊撫弄后背,還邊擔心道“你這身子怎么好一陣歹一陣的別真出什么事啊,我可不想給你沖喜。”
不對,要真那樣,別人家成婚是沖喜,她成婚,這是跑王府沖命來了
沖喜這種話已經不是露骨的范疇了,饒是泰定如景昭,也被咒到咳聲更加震天響。
待氣息勻定之后,他抬膝便將人拗進懷中掐了幾把“娘子想當寡婦,怕這輩子沒這個機會了。”
“誰想當寡婦”沃檀拽了拽他的耳朵,不許他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接著,又把令自己都感動得掉過淚的來意說給他聽。
依她所想,太子是爹媽千千萬萬寵出來的寶貝疙瘩,而她這夫婿雖然有個混賬爹,還有個不待見他的兄弟,但如今既然娶了她,她也不會讓他吃虧,肯定盡最大良心對他好。
既是回報,也算不負她在太妃娘娘靈牌前發過的誓。
聽罷,景昭眉心微動“眼福是飽過了,卻也害我咳了一通,權當這兩相抵消。不知娘子還打算如何對我好若當真有心投入,便萬請告知,我也好提前期待一番。”
府里的囍字與大紅色還新亮如初,新婚燕爾的小夫妻私下膩歪著,少不得要說些車轱轆似的口水話。
沃檀眼珠子輕轉幾下“這么期待,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頭”她趴過去,叼著他的嘴唇含蓄地推吮幾下,含含糊糊顯示自己的大方“說吧,準你提要求。”
準提要求,但沒說準會同意。頑狹的姑娘,還學會給自己留后路了。
景昭也不客氣,耐心等她耍完流氓后,直接問道“若有那么一天,你需在我與舅兄之間做個抉擇,你會選誰”
這個舅兄,自然指的是沃南。
這話太像那些胡攪蠻纏的婦人問夫婿,若妻與娘掉河里要救誰的幼稚發問。因此沃檀有些羞惱,認為他故意找茬。
她重新貼了回去,悄摸用指關頂起他的衣擺,再迅速鉆進去趴在肉皮之上“你這人真傻,怎么不懂給自己謀些好處提點近在眼前的要求”
配合著她的動作,這話已經算是明示了。
景昭也沒再追問方才的話,隔著衣袍摁住她的手“怎樣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