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駿現在的心情已經壞到了極致,他不停的在踱步、轉圈,就仿佛是個陀螺一樣。他現在恨不得把自己去抓鬮的那只手給剁了才解恨,順便把安鳴的那只爪子也剁了才好。平時兩個人沒什么默契可言,但到了這種時候,那屬于兄弟之間該死的聯系居然就顯現出來了。
“小駿,還好嗎”一直都特別照顧李駿、真把他當親兄弟的文岱山滿臉擔憂的走過來,“別轉來轉去的,稍微靜一會兒,就算是抽到安校尉,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咱們盡力就是了。”
“哥,你不是不知道,這軍中早就有了傳言,說我每次能贏安鳴,靠的不是實力,而是不入流的手段。”李駿重重的嘆了口氣,“對于這一點,我不否認,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如果陸將軍追究,甚至是元帥追究,我也敢承認,他們想要怎么處罰我,我也不會有一絲絲的怨言。”
“你既然想的這么明白,還在郁悶什么呢”文岱山拍拍他,“是還在記恨安校尉”
“難道我不該恨他嗎”李駿冷笑了一聲,“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什么都不在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嘴臉。你也知道他是怎么看我的,他身邊的那些家伙是怎么說我的,一個個恨不得我馬上離開這里,甚至在這個世上消失才好呢既然他們這么對我,我為什么還要好好的對他我又不是傻子”
“誒,哪兒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啊”文岱山擺擺手,“他們他們”
“他們怎么樣哥,你也沒有辦法為他們辯解一兩句吧”李駿哼哼了兩聲,“當年的事,的確是我父母不對,他們犯下了大錯,他們也確確實實應該感覺到愧疚,應該好好彌補安鳴。但跟我并沒有什么直接的關系,是不是那會兒他是個小孩,我也是個小孩,都是剛出生沒多久的,什么事都不知道、話也不會說,怎么就能把這么大的罪都歸攏到我的頭上他們憑什么就說,因為我的存在,所以安鳴才落得那樣的下場難道就因為被丟掉的是安鳴,而不是我嗎”
“誒,你找他之前,就沒想過會是這么一個結果嗎”文岱山轉過身,看了一眼黑甲陣營的動靜,“如果你是被扔掉的那個,鬧騰的要比他厲害。”
“我才不會呢”李駿很嫌棄的撇撇嘴,“我去找他的時候,以為他會很高興的認下我這個弟弟,畢竟我們才是同胞兄弟,才應該是最親密的。我找他之前,都已經想過了,我們兄弟相認,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如果他對父親、母親有什么不高興的話,我可以在中間調和一下,畢竟都是一家人,哪兒有解不開的仇,對不對可結果呢他根本就不承認我的存在,當時說什么來著他沒有兄弟姐妹,他的爹娘只有他這么一個孩子,不要隨便來攀關系。”
“站在他的立場上,說出這樣的話也沒有不對。”安岱山一攤手,“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這么說,這是正常的反應。你想想,如果你剛出生就被爹娘扔掉了,一直都生活在養父母的家里,一直把養父母當作親生爹娘,過著幸福又美滿的小日子。突然有一天,一個陌生人跑來跟你說,你跟他是兄弟,你不是這個家的人,你怎么想會不會覺得這個人有病”他拍拍李駿,“安鳴討厭你,也是因為你纏他纏的太緊了。”
“他根本不是討厭我,是巴不得我不存在。你看他那個樣子,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會沾上他,拼命的要擺脫我。哼,我才不會如了他的愿,他越是要擺脫我,我就越要跟著他,看誰能耗得過誰”
“你這又是何苦呢”文岱山不贊同的搖搖頭,“為了他,把自己的前途都丟了,明明可以參加科舉的,偏偏要跟著他跑到這邊關來吃苦。”
“看到他不高興了,我吃多少苦值得。再說了,參加科舉有什么好的”李駿哼了一聲,“十年寒窗,能不能做官,能做什么樣的官也不是自己說了算的。還不如像現在這樣,憑自己的本事掙戰功來得實在呢”他抬起頭看了眼對方陣營,“呵,還真是挺有耐性啊,我們不動,他們也不動。既然這樣,我們就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哥,傳令下去,弓箭手開道,攻向黑甲陣營”
“你確定”文岱山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李駿,“你這次不會又威脅安校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