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三酒站在401室門前的時候,她已經呼哧呼哧地喘成了一頭牛。剛才收起鐵門的那一下實在耗費了她太大體力了,剛才又一口氣爬了四樓,此刻林三酒只覺自己的聲音都在抖“朱、朱美你在不在開門,我是、是小酒”
401室也是靜靜的。林三酒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胃里萬一朱美在屋里昏了過去,她可就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自從今晚12點以后,她已經轉化了三樣東西了任楠的尸體、頭發,和鐵門。今天的名額只剩下了一個,可是朱美家卻有兩道門
林三酒不甘心地一邊叫,一邊不斷“砰砰”地砸門,心里焦躁極了。剛才下車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氣溫似乎還在一直不斷地攀升,從她煩熱的體感來判斷,此刻的溫度絕對不止59°。朱美一個平常人,能撐得過來嗎
喊了一會兒,林三酒只覺嗓子都在冒煙,不得不停下來喝了幾口水。將水瓶放回包里,她剛要抬起手再敲門的時候,忽然吱呀一聲,401室的入戶門開了一條縫。
“朱美,你怎么樣”林三酒一下子松了一口氣,忙用手電照了過去。
然而開門的人卻不是朱美,而是一個年約四旬,生著一張鵝蛋臉的中年女人。那女人猛地被亮光一照,忙用手擋了擋可就是這么一剎那,也足夠林三酒瞧個清楚了。
“啪”的一聲,林三酒的手機摔到了地上。她一面死死地盯著門縫里露出的半張臉,一面手忙腳亂地摸起了手機顫抖的手電光再一次打在了門上,林三酒這才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媽”
她只覺自己的腦子渾成了一團漿糊。“媽,你怎么你怎么在這兒你沒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酒”中年女人幾乎快要落淚了,她忙一把打開了門,“快進來快進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媽都要擔心死了”
林三酒渾渾噩噩地被林媽媽給拉進門,在門廳站住了。她一時千頭萬緒都盤旋在心頭,就是不知道應該開口說什么好。正愣著,林三酒余光一掃,看見自己身旁是一個齊腰高的白色鞋柜這個鞋柜她太熟悉了,正是她陪朱美一塊兒逛街時買回來的。
一個問題瞬間脫口而出“媽,你怎么會在朱美家朱美呢”
林媽媽抹了一把眼淚,拉過了一把椅子,示意林三酒進屋坐下。看她坐好了,這才哽咽著說“自從天氣變得這樣不尋常以來,我就一直擔心你擔心得要命。今晚上聽說這兒的電網癱瘓了,我趕緊就過來了我打你電話打不通,只好先來朱美這兒,看看能不能等到你。可是可是朱美好像不行了”
林媽媽抽泣了幾聲,說道“她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們關系好,你千萬別太傷心了。”
林三酒坐著沒有動,沉默了一會兒,只是把手機上的手電筒給關掉了。屋子里重新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來的路上就做好心理準備了老天爺要收她,也是沒辦法的事。萬幸的是,媽你一點事都沒有,這比什么都強”黑暗中,林三酒囁嚅著說。
林媽媽明知道女兒看不見,依然點了點頭。她擦了一下臉,笑著說“你爸也沒事,正在屋里休息呢。我這就去叫他”說罷轉身就要走。
“我也去”林三酒迅速站起身來。林媽媽一邊走一邊點頭,伸手去推臥室門“老頭子”
話才剛開了個頭,只聽腦后一陣疾風襲至,林媽媽猝不及防,頭上已經“哐當”一聲重重地挨了一下,登時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露出了她背后林三酒的身形。
林三酒高高舉著椅子的雙臂幾乎支撐不住,忙將椅子放下了可放下了椅子,她卻沒有松開手,反而緊緊地攥著椅子把手,如臨大敵似的盯著臥室的方向。一時間,靜謐的房間里,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緊接著,臥室門后響起了腳步聲,隨即猛地一下,臥室門就被拉開了。一個寬肩高個的男人站在門口,又驚又怒地瞪著眼前的這一幕借著一點點室外的微光,能勉勉強強看見他一副酷肖林三酒的長相。
“小酒,你這是干什么那可是你媽”他怒吼了一句。
對面那一張與他十分相似的臉,此刻表情冷冷的。
“廢話就少說幾句吧。”林三酒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到手臂和大腿上的肌肉由于過度疲勞,正一跳一跳的。“我爸媽十年前就車禍去世了,從認尸到下葬,都是我一手辦下來的。你們兩個到底是誰我朋友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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