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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當林三酒回憶起那一天時,經常會忍不住想如果當時她趁著人偶師的手停住了的時候,用頭猛地向前一撞,是不是就不會有后來的自己了還是說她林三酒早在極溫地獄降臨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注定了要走這樣的一條路
不過她自己也知道,以頭撞手的想法,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因為當林三酒的額頭被指住了的時候,她根本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不是有誰按住了她或限制了她的行動,而是在面對人偶師時,從對方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意味,讓人覺得面對的仿佛是一頭不可預測的深淵怪獸,在黑暗的霧氣里,只能影影綽綽地看見一個輪廓只是這樣,便已經叫人心驚膽戰、兩腿發軟了。
林三酒是沒有勇氣動。
而給她以這種印象的人偶師,神態卻漫不經心,看他的樣子,恐怕他一大半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林三酒身上。
烏蘇毒這個小插曲,也不過是阻滯了他幾十秒而已;當人偶師收回手的時候,林三酒才注意到他手指上套著一個紅色圓環人偶師取下了指環,避開了她的皮膚,將指環按在了她的額頭上,才一放上,隨即嘆了口氣“你也不是簽證官呀。我本來還把寶都押在你身上了呢”
看來當林三酒在集裝箱里往外看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她的臉記住了。
圓環應該是一個探測儀器,可以分辨出來誰是簽證官,有了這個的確方便多了林三酒瞥了它一眼,這才鼓起勇氣說“人、人偶師大人”
她也效仿了申連奇的叫法。
人偶師頭也沒回地走過她,只是“嗯”了一聲,就把指環依樣畫葫蘆地按在了胡常在的額頭上。一個之前沒見過的塑料模特,立刻朝前邁了一步,緊貼著林三酒的臉站住了。
“這個區域的簽證官,已經死了”林三酒的腦中又閃回了方丹坐在地上、肚子里露出了一個刀柄的模樣。她深吸了一口氣,故意忽視了身邊的假人,擠出了個笑“是我親眼所見。”
人偶師的動作頓了頓。
“是這樣嗎”他的語氣依然平和有禮,灑著金粉的眼睛緩緩地轉到了林三酒身上。“那我剛才問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卻沒覺得有多嚴重,剛想張口解釋忽然余光一瞥,發現申連奇的臉色比剛才難看了十倍。她心里一愣,話就含在嘴里,沒說出口。
“既然你知道稱我一聲大人,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喜好。”人偶師的表情并沒有顯著變化,“讓我傻乎乎地在臺上等,你卻肚子里揣著答案不說話,是想笑話我”
“這并不是”
情況似乎不太妙。
就在林三酒后悔不迭、渾身緊繃的時候,出乎意料地,人偶師轉身就朝下一個人邁步而去了竟然壓根沒有再理會她。
這么看來,這個人的個性似乎還不算太暴虐她的腦海里剛剛浮起了這個念頭,只聽身邊忽然響起了低低的、含著哭腔的一句“糟了”
是申連奇。
“怎么了”林三酒忙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