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煙擺擺手,“沒事,著涼而已,等會兒你去廚房給我煮碗姜湯,我喝了睡覺,晚飯就不吃了。”
“奴婢這就去,姑娘您好生歇著。”春桃滿口應下,把剩下的半塊糕點重新包起來,立刻往廚房去。
真是個勤快的小可愛。
陸云煙感慨了一聲,轉而又嘆息自己的身體狀況。
錦衣玉食的官家小姐,像是精心培養的嬌弱花朵,吹個風就感冒了。
這么虛可不成,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看來明天得開始鍛煉身體了,跑不了步,在屋子里做個天鵝臂,打套太極拳總還行。
約莫半個時辰,春桃才端著姜湯回來。
小丫鬟眼睛紅紅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在陸云煙的追問下,小丫鬟嘴巴一撇,很不服氣道,“奴婢熬姜湯的時候,遇到表姑娘,她嘴巴不干凈,說、說姑娘您干吃白食還說姑娘您矯情一碗姜湯就用兩塊老姜而已,他們家眛了姑娘你那么多錢財,竟還有臉說”
一聽又是被劉鳳兒欺負了,陸云煙心里也冒火,卻只能無奈安慰,“你也知道她們是沒皮沒臉的,何必還與她們吵呢。”
春桃悶悶道,“奴婢氣不過嘛。先前老爺夫人還在的時候,他們可不是這副嘴臉”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咱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看鳳兒每次找我吵架,我搭理她不你就當她是小狗汪汪叫,你越搭理她,她越來勁兒,你不理她,她就自討沒趣了。”
春桃被陸云煙那句小狗汪汪叫給逗笑了,點頭道,“姑娘說的是,奴婢下次不理她了。”
又將那熱氣騰騰的姜湯端到陸云煙跟前,“姑娘快趁熱喝吧,喝了身上發了汗,風寒也就好了。”
陸云煙將那一大碗姜湯咕嚕咕嚕喝了。
春桃這邊手腳麻利打了熱水進來,伺候她洗漱,嘴里又嘟噥著,“表少爺也真是的,大黑天的在對門亂晃,嚇死個人”
聽到這話,陸云煙眉頭一挑,淡淡吩咐,“晚上把門窗都鎖嚴實些。”
春桃一點就通,脆生生應了聲,又朝地上啐了一口,“不知廉恥的賊囚根子”
陸云煙心里給春桃鼓掌,罵得好。
原主病逝,除了家境突變的打擊,還有很大的原因就是表兄劉文才趁著沒人的時候,潛進屋子調戲她。
雖說沒叫那狗東西得逞,可從小受禮儀規矩熏陶的原主哪里受得了這份屈辱,徹底斷了求生的意志,只求一死清白。
這份仇,陸云煙心里替原主記著。
至于怎么報仇,她這會兒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暫時還沒想到
總之,先茍著吧,只要茍得久,遲早有機會的。
她躺在床上,裹著被子,大抵是出門一趟,這虛弱的身子骨真有些累了。
春桃把燈光滅了,陸云煙很快就睡了過去。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防賊防盜,關門閉窗”
兩個更夫一前一后走著,一個敲鑼,一個手執梆子。
忽然,走在前頭的更夫驚訝的喊了聲,“咦,今晚的月亮怎的這么圓了”
后頭的更夫聞言,抬眼朝天邊望了眼,也怔住了。
只見那漆黑的天穹之上,一輪圓月在朦朧的云彩里,散發著猩紅的光芒。
“真是奇了怪了,我長這么大,頭一次見到初五的月亮這么圓。”
更夫們揉揉眼睛,還想再看,倏然一陣風刮過,倆人皆打了個哆嗦。
也沒再欣賞月亮,緩緩收回目光,接著走街串巷的報時打更。
夜闌人靜,偶爾只聽得幾聲啾啾夏蟲鳴叫。
陸云煙睡得很不安穩,迷迷糊糊中,她覺得有些冷,過了一會兒她又覺得身上有點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