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按計劃照常進行,幾位賓客的臨時缺席并不至于引起太多猜測,至于被不幸電暈的小威,因為宋濤主管帶著人及時出現,第一時間就抬走了他,對外解釋是保安低血糖,所以也并沒有鬧出太大亂子。
時聞澤和司瓏秋趕回嘉永拍賣行時,林溯正坐在休息室里,旁邊都是偵查部和追緝部的同事,大家都對他非常客氣,甚至連腳步都會特意放輕,也不知道是看在時哥的面子,還是電棍的面子。
司瓏秋歉疚地問了問那位同事的狀況,眾人趕忙表示沒事沒事,都是誤會,小威皮糙肉厚,去醫院睡會兒就會自然醒。
林溯轉過頭,深深地,幽幽地,看了眼時聞澤。
時聞澤后背發涼,本能就想舉起雙手,我錯了,真的。
宋濤正在另一邊做筆錄,時聞澤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這魚頭人居然是偵查部的內線,據說他非常不滿宋烈和王勇做的非法勾當,擔心最后會把整家拍賣行賠進去,所以才會上演大義滅親戲碼,主動向組織自首。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不是完全如他所言,暫時不好下定論,但這種智商,肯定是不用下載國家反詐a的,由此可見藝術圈里單純的傻子還是只有蒼大名。
行動已經基本結束,一部分人留在拍賣行處理后續事宜,另一部分人則是先行折返昆侖大廈。
司瓏秋也需要去做一個簡短的筆錄,時聞澤正好開車帶著她和林溯回總部,按理說五座車里還能再塞兩個同事,但大家集體上演孔融讓梨,瘋狂擺手以示拒絕,我們就不坐了,我們害怕電棍,不是,我們自己有車,有車。
林溯單手揉著太陽穴,拒絕坐副駕,他需要一個人在后排冷靜一下。
有司瓏秋在,時聞澤也不方便多說什么,只能一路把車開得飛快,好讓這段沉默旅途短一點再短一點。
直到駛抵昆侖大廈,進到燈火通明的辦公區,氣氛才稍微恢復正常。司瓏秋獨自去做筆錄,林溯坐在時聞澤的工位上,一語不發,心情不好,他的電棍剛剛被沒收了,因為據說那是妖怪加強版,持有者需要通過專業考試。
時聞澤解釋“我在去追罪犯之前,已經叮囑了讓同事保護你。”
林溯無情地說“我不需要保護。”
時聞澤也很贊同這一點,你確實不需要,但我之前又不知道你自帶裝備。他走上前,蹲在林溯面前,伸手握住一點指尖“生我的氣了”
林溯覺得這件事情很難說,倒也不算生氣,如果硬要總結,那他此時的心情,可能就是百分之五對小威的歉疚,以及百分之九十五對自己的懊悔懊悔為什么要隨隨便便掏出電棍,人設一下就從云淡風輕的憂郁藝術家變成了怪物電力公司,強壯并且充滿警惕。
時聞澤看著他嚴肅擰在一起的小八字眉頭,忍著沒有笑,只是繼續蹭那細細的手指,眼神盡量往可憐路線靠攏,經典重現羅納威。
林溯終于開口“你的其余同事會知道這件事嗎”
“不會,我已經跟周部匯報過了。”時聞澤說,“那個電棍,它功率稍微有點超標,按理來說是要進行治安處罰的,但這次情況特殊,所以對你口頭教育的任務就被移交給了我,其余同事也會保密。”
林溯稍微松了口氣。他對接不接受治安處罰倒是意見不大,主要是這件事能保密就很好,否則要是傳出去自己打暈了兩百斤的小威,但其中又缺失了重要的電棍環節,那昆侖大廈里的人要怎么想,會不會把自己腦補成巨石強森,不行了,好窒息。
時聞澤磨磨蹭蹭,又把下巴放在他膝蓋上。
林溯冷靜地問“你反鎖門了嗎”
時聞澤說“反鎖了。”
但反鎖了也擋不住許游,他既懶得走路又會飛,于是直接從窗戶里躥了進來。本來是準備收拾文件快樂下班的,萬萬沒想到會撞見黃色畫面其實也不算太黃,但同居室友把頭放在檢查組的膝蓋上,兩人的手還緊緊握在一起,這種劇情至少得歸到驚悚艷情,于是他受驚地連連后退,差點又倒栽回無邊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