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人是臉朝下趴著的,所以只能看到披散開來的銀白色長發,以及覆蓋著銀色鱗片的巨大魚尾。
七川驚訝“鮫人怎么會從天上掉下來魚會飛了”
風鸞回道“我在陸離身上貼了傳送符咒,遇到危險就會啟動,這人應該是被一同帶來的。”
于是七川就看向了陸離,伸手拍了拍他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而陸離額頭有些紅,似乎被什么東西撞到,這會兒還有些迷迷糊糊,對兩人說的話也沒有什么反應,只是喃喃道“是仙子救了我嗎”
七川正想告訴他符咒的事情,結果還未開口,便看到坑里的鮫人已經爬了起來。
這是個女鮫,銀發披散,鮫綃翩翩,看上去格外俏麗,魚尾頗大,看上去有些笨重。
但是,當她蹦起來的時候,魚尾巴根本沒有拖慢她的速度,女鮫似乎是被突如其來的傳送給嚇到了。
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變幻出雙腿,就只靠著尾巴在沙灘上一蹦一蹦的沖向了自己的同類,一邊跑一邊嚷嚷“救命啊剛剛是誰在海上施法嚇死我了好像還撞到了個人難道我是被法術炸上來的嗎那我是不是有內傷”
風鸞看著女鮫甩著尾巴無比靈活的背影,感慨道“這么長時間沒見,魚都會用尾巴走路了。”
話音未落,女鮫就被絆了一下,再一次“啪嘰”一聲,連人帶尾巴一起臉朝下摔在了沙灘上。
系統便道顯然,還是用腿走路更穩當。
而七川卻想到了另一件事。
按著銀發鮫人的說法,她剛剛是被自家師叔祖的劍氣嚇到,然后不小心撞上了正游過來的陸離,觸發了陸離身上的符咒,最后雙雙被傳送上岸。
七川默默理了理這個順序。
嗯,閉環了。
于是,他看向陸離,省略了所有過程,直接道“對,確實是師叔祖救了你。”
陸離總是冷淡的臉上此刻也難免面露感動“仙子果真良善。”
七川認真點頭“那是當然。”
總而言之,師叔祖一定是最好的。
至于中間的一些細節
那不重要。
而此時鮫人們也圍住了女鮫,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女鮫先是錯愕,然后便陷入沉思,最終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一般,讓人扶著自己緩緩起身。
鮫綃輕晃,她的魚尾已經化為纖長雙腿,與人類一般無二,僅僅在赤裸著的雙足上有些許鱗片。
她緩步走到了風鸞面前,雙手交在身前盈盈下拜“剛剛我的族人們誤信小人讒言,冒犯了幾位尊者,還望尊者海涵。”
風鸞并沒有把剛剛的事情怪罪在鮫人身上,便道“無妨。”
可是女鮫并沒有離開,而是抬起臉,瑩白的睫毛在陽光下的照耀下似乎點綴著細碎流金,聲音也不尖利,而是格外婉轉動聽“我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如何開口。”
風鸞很講道理“如果不知道怎么說,可以不說。”
咦。
女鮫眨了眨眼睛,大概明白眼前這位女修和其他修真者不一樣,也就省略掉了所有假客氣的步驟,直接道“不瞞尊者,我叫水湄兒,中了丹毒的是我的弟弟,如今,找不到下毒之人也就拿不到解藥,便只能尋九星草救他。”
風鸞坦然“這個我沒有。”
水湄兒忙道“九星草只在洛浮秘境中生長,我是想要請求仙人,能否帶我一同去往秘境事成之后必有報償。”
這個條件放在旁人上,被這樣一個漂亮鮫人央求著,只怕是會立刻答應。
但是風鸞卻沒有立刻點頭,而是問道“鮫人本就歸屬于洛浮教,甚至當這里當做自己的本家,如今你回家怎么還要別人領著”
水湄兒睜大眼睛“尊者如何知道這些”
風鸞沒有細說,只是道“此處與我宗有些淵源。”
水湄兒頗為好奇,但也識趣的沒有多問,只是坦然道“在洛浮教鼎盛的時候確實如此,但在那場仙魔大戰之中,洛浮教遭到偷襲,尊者盡數隕落,最后只留下了宗門大陣,這里就成了秘境,哪怕是鮫人也無法隨意進出。”
寥寥幾句,卻說盡了當時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