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岑鯨手無縛雞之力,所以她沒有奪刀,因為她清楚自己奪不下來,于是她一掌劈向黑衣人的手肘關節,那是個薄弱處,就算有所防備也會扛不住那一瞬間的力道。
如果他沒猜錯,岑鯨本來是想砍黑衣人的脖子。
可惜就算用了兩只手,岑鯨的力氣還是不夠,速度也不夠快,刀刃扭到黑衣人耳邊時,黑衣人就要反應過來了,岑鯨見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砍掉了對方的腦袋。
這樣的意識和瞬間判斷,不像是養在深閨里的尋常女子,更像一個被廢了內力和手腳,卻還保留著多年對戰經驗和武學意識的絕世高手。
所以柳軒易說,在場所有人里頭,最不用擔心的就是岑鯨。
更何況這一路走來,岑鯨表現得對密道內的機關了若指掌,顯然這人進密道就跟回自己家一樣,根本不用替她操心。
柳軒易的話讓葉錦黛想起了岑鯨在火場里殺人的一幕。
她忍不住抬手把已經擦過的臉又擦了幾下,要不是剛才已經在密道里吐過,她怕是要再吐一回。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湊到井邊,去幫井底的岑鯨上來。
如果說目睹岑鯨殺人后,她的本能反應就是害怕和遠離,那么經過徒步從密道入口走到出口這段時間,足夠她冷靜下來,選擇她真正想要表達的態度
就算害怕,她也不會因此排斥岑鯨。
岑鯨進火海是來救她們的,更何況當時的情景,岑鯨要不那么做,死的可就是她自己了,為自保而殺人,有何不可
井底,岑鯨還在想要怎么上去。
就像柳軒易想的那樣,岑鯨能反殺,全靠多年來累積的經驗和意識,以及身體分泌的腎上腺素。
當初駙馬的爹傳功給她,她空有浩瀚的內力卻沒有相應的經驗和意識,就像個拿著槍卻不知道怎么用準星瞄準敵人的娃娃,經常被過強的后坐力傷到自己未經歷練的脆弱身軀,無效的損耗也非常大。
后來花了整整五年,她才徹底掌握那份不屬于自己的內力,將其淬入骨血,并在之后累計下無數的經驗。
可惜擁有了經驗和意識后,她的內力又沒了。
此刻她站在井底,一只手因為用力過猛又疼又無力,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另一只手拿著東西,也騰不開。
最后在葉錦黛和女先生以及一位仆婦的幫助下,岑鯨從井底爬了出來。
葉錦黛注意到岑鯨的一只手上攥了個東西,就問“你拿著什么”
“嗯哦,這個啊。”岑鯨抬起手,說“一個球。”
葉錦黛湊過去看,就見岑鯨手里握著一顆被燒得半焦的木球,這才想起岑鯨殺人后確實是從地上撿起了什么。
原來是這顆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