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白知道從他這處是得不來了“多謝。”
“客氣。”沈醇笑道。
尸體搬運倒不如何困難,只是挖坑麻煩了許多,沈醇待到了無人處,直接以掌力轟出大坑,將那些尸體全部丟了進去,再填埋上了事。
谷中的雨在沈醇來了第三日的時候徹底停了,路面不再濕滑時又是三日后,風吹草低艷陽天,魏舒白勉強能夠行動時,便需要去做一些活。
他對此倒無異議,只是從前養尊處優,不過做了些活,手指上便有了絲絲的血痕。
之前因為陰雨弄濕的衣服需要自行清洗,他想要擦拭身上,白竺也由著他去。
“路面當真干透了么”白竺詢問著沈醇道。
“嗯,別往草深的地方去,其他地方已經干透了。”沈醇笑道,“你要出去”
“嗯,去采些藥,摘些莓果。”白竺背上了背簍道。
“要我一同去么”沈醇問道。
“不用。”白竺斷然拒絕道。
沈醇眸色微深道“出去時留意時辰,別錯過了飯時。”
“好。”白竺迎著陽光出去了。
他倒不是想采什么藥,也不是想摘什么莓果,而是想將之前丟下的傘撿回來。
沈醇即便發現他雨天出行也不會說什么,可他就是不想讓對方知道。
莓果樹下,白竺試探摸索了許久,才尋到了那日丟下的傘,其上已經干了,只是多了些許的泥濘和塵土,他輕輕擦拭后收起,然后放進了背簍之中,心下稍安。
木屋處魏舒白擦拭歸來,總算除了身上各色讓他自己都很難忍的味道,心情略微放松,卻只在房中看到了正在處理著竹簡的沈醇“谷主呢”
沈醇頭也不抬道“出去了。”
“你放他一人出去”魏舒白拎著濕衣蹙眉道。
“若非放他一人出去,此時在下不應該在此處。”沈醇抬眸笑道,“他從前也是一人出去的,不必擔心。”
“從前是從前,如今谷中并不安全,他一眼盲之人若是再遇上對方的人,要如何脫險”魏舒白看著沈醇道,“你未免太過于大意。”
沈醇停下了動作,把玩著手上的竹簡道“你未免太小瞧他,從前擅闖谷中的人也不是沒有,他住在此處十八載,自然有自保的能力,倒是閣下那日還需要他來保護,此時說這些擔憂的話倒有些站不住腳了。”
魏舒白負在背后的手捏的極緊“我只是憐惜他眼盲罷了,是在下多慮,無名兄勿怪。”
“好說。”沈醇低頭握住了竹簡,繼續在其上刻著。
魏舒白則轉身出去將衣服晾了起來,其上金絲蟒紋在陽光下極為的耀眼,此時諸事不宜,不管何事都要等他出去以后再說。
午飯時分,白竺背著背簍回來了,他未曾進屋,先是將傘抽出靠在了原本的地方,這才進了門。
沈醇自然是發現了他的動作,但對方已然做到了如此小心謹慎,不想被他發現,他也只能當一個睜眼瞎了。
“這是絲線”白竺在午后摸著沈醇遞給他的線說道。
“是棉線,只是做的極好,摸起來像絲。”沈醇說道,“我這次帶回來的布料不少,你就全當打發時間了。”
“好。”白竺摸索著那線說道。
紡車悠悠,谷中似乎一片祥和安靜,沈醇偶然出行,崖邊又濺落了不少的鮮血。
他每每都是清除了血跡再回來,可不管是白竺還是魏舒白都知道他是去做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