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沈醇笑道,“忘了告訴你了。”
“罷了,他也忠心。”齊語白道,“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張嘴。”沈醇夾了菜道。
齊語白張口咬下,覺得這事還是有那么一絲微妙的不對,沈醇在他這宮中比他還像皇帝,他才像那個寵后。
沈醇在此處留了三日,在床上的人熟睡,天色尚黑時上了宮城的頂上,往外掠去。
宮中侍衛不聞,身后卻驀然傳來了破空之聲,沈醇側身握住那箭,看向了宮室一處執著弓的男人。
他穿著明黃的褻衣,身材修長,眸色凌厲,明顯是新選定的太子。
果然如阿白所說,武藝精湛,滿宮里無人察覺,他卻察覺了。
齊慎箭羽被截,同樣驚訝異常,他的箭力道極大,一般人即便擋住都難,更何況背后察覺直接握住。
月光下那人立住,身上的配飾輕晃,齊慎握緊弓身出聲“南溪人”
然話語出口,箭羽飛來,他提弓提防時,那箭已沒入了他耳側的墻中。
未用弓
如此力道,唯有傳聞中連送兩關的南溪王。
他回神之時,那人已落在了他近前的屋頂,月色明亮,樣貌也如傳聞中一樣昳麗,只是很危險。
這是齊慎打仗以來的直覺,這個人比他以往所遇到的所有人都要危險
難怪能在皇宮中出入自如。
“南溪王來我尚朝皇宮做什么”齊慎未見他攻擊,仰頭問道。
箭不是偏了,而是故意射在那里,這個人沒想要他的命。
“你知道我與當今陛下的淵源。”沈醇笑道。
既然發現了,就不能真的制造誤會,若讓人以為南溪有變,還是比較麻煩的。
齊慎聽過一耳朵,當今陛下替嫁之事,十幾年的女兒身,而后暴露,一舉奪得帝位。
新帝勤勉,且行事細膩周全,并不像閨閣養出的人,或許就與嫁去南溪半年有關。
新帝是南溪王后,齊慎開口道“你想通過新帝控制尚朝”
“若想控制,何必選你做太子。”沈醇看著他沉吟道,“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要不換一個。”
齊慎“”
他還在他面前。
“你既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訴你。”沈醇看著他道,“待你能理一國朝政時,我會帶他離開。”
“既不想要帝位,為何要奪”齊慎問道。
“為帝王,才可平帝王所下之事。”沈醇說道。
齊慎明白了,是為了元后家族,這種事只有元后唯一的遺子可平。
故而新帝不選妃,不立后,選王公貴族的子弟為儲君,都是為了重回南溪。
新帝愛民如子,他若在南溪,或能制止戰亂。
齊慎放下了弓道“如此,多謝南溪王了。”
他能成為儲君,還多虧了新帝無意帝位。
為了一個人可舍帝位么
“不客氣,當時我只教了阿白半年,他就懂治國之道了。”沈醇笑道。
齊慎“在下定當盡力。”
“回見。”沈醇起身離去,幾個起落已不見了蹤影。
齊慎則轉身看向了那深深沒入墻壁的箭羽,拔出時,箭尖卻留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