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算下來,他一個月中,混在影視城的時間是十天左右。兩個多月下來,其實不過二十來天。
二十來天,能賺到六千多塊,對他這樣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后臺、沒有簽約公司、空有不錯的外形、但只肯喝點酒、手都不給碰一下的新人來說,算是不錯了。
但邵子秋之前給“蔣南音”做家教的時候,一小時就三百塊,每個月的月初,“蔣南音”會提前將這個月的家教費打給他,沒有低于一萬塊過。
而其他的吃飯、生活用品、衣服鞋子、手機電腦,甚至手表這種貴重物品,她也不會吝嗇買給他。
可是現在,他吃苦受累兩個多月,把自己曬黑了,累瘦了,里里外外受到的白眼和輕視數不清,卻只賺到六千多塊
邵子秋心里像有一把火在燒。
“我x”
忽然,外面響起一聲驚呼。
邵子秋一愣,就聽到驚呼聲接二連三的從其他宿舍傳來“蓋蓋剛剛是不是從那輛車里下來”
“哪呢哪呢”
“狗x的真是蓋蓋”
“他打耳洞了耳朵上戴的啥玩意兒,晃的老子眼花”
“啊啊啊我x美女美女從車上走下來了”
“是嗎是嗎是不是包養蓋蓋的那個富婆姐姐”
整層樓都轟動了,邵子秋聽到“哐哐”的跑步聲,緊接著嘈雜的聲音響起來,好像走廊上的每個窗戶上都擠滿了人。
他抿著唇,垂下眼睛,將小本本收起來。
躺在床上,兩手疊在胸前,閉上眼睛,默默回憶著新學到的演技。
他沒有時間再去表演專業蹭課,都是在劇組的時候,聽導演怎么訓別人,一點點琢磨,回來練習。
跟剛剛入行時比,他的演技已經提升了不止一個臺階。但是,光演技好沒用。他眼睜睜看著一些長得不如他、演技不如他的人,混到主演的角色,天天浪費劇組的時間和精力。
他比他們都好。他比他們更有資格拿到那些角色。
可就是那些處處不如他的人,拿著高于他幾十倍、幾百倍的片酬。驕傲如他,怎么服氣
“我x蓋蓋,你腳上這雙鞋,你買得起了”
“x的你居然舍得把它穿腳上,老子如果有了這雙鞋,天天抱懷里供著”
走廊上的聲音漸漸大起來,是蓋蓋上樓了,被同一層樓的兄弟們圍住。
邵子秋不想聽,拉起被子,蒙在頭上。
但是沒用,蓋蓋自然而然的笑聲仍舊鉆進他的耳朵里“去去去姐姐給我買的離我遠點,別踩臟了姐姐一會兒要帶我去吃飯的”
“去哪兒我才不說。你們跟去怎么辦我知道,你們都想搶我的機會。”
嘈雜的腳步聲從門前涌過,又漸漸走遠。
只有蓋蓋的聲音,明明遠去了,但仿佛仍然回蕩在耳邊“我回來拿衣服。馬上周末了啊,姐姐要帶我去露營。”
“滾滾滾再胡說老子生氣了啊”
一群人哄笑,笑聲大得穿透門板,穿透被子,鉆入邵子秋的耳朵里。
他心煩得要命,胸口那把火愈來愈盛。
“呼啦”一下,他掀開被子,露出悶得微紅的,線條清冷的臉龐。
抿著唇,坐了片刻,他一言不發地下床。
提起水壺,拿了水卡,就往外走。
韶音此刻在男生宿舍樓下。
倚著車子,跟上前搭訕的同學們說話。
“對,我是蓋蓋的姐姐。”
“就是姐姐。”
“蓋蓋不懶啊,你們怎么都說他懶”
說著話,余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很自然地收回了視線,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不能跟他打招呼。
他不喜歡她。如果她跟他打招呼,令他被人誤會了,他一定很不開心,那就不美了。
她不做這種討人厭的事。
“蔣姐。”青年的身影在余光里晃動,甚至倒回去一遍,再走回來,終于“發現”了她,面帶驚喜地走過來,“您怎么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大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