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厘下意識指了個方向。
傅識則“走吧。”
“”
說完,也不等她回應,他抬腳往前走。
看著傅識則的背影,云厘心跳速度莫名加快。頓了會兒,才小跑著跟上去。
炒粉干店開在其中一條小巷子里。
位置雖偏僻,但到這個點,顧客依然很多,看著像是附近的大學生。奶茶店還開著,一時熱度過后,門前生意已不如前。
他們的話都不多,等待的期間沒有多余的交談。
十分鐘后,云厘接過打包袋。
兩人走了出去。
沿著這條街道,一路往前,直到馬路邊。對面是云厘來時的廣場,此刻還有人在跳廣場舞、玩滑板,沒半點冷清的氣息。
傅識則停在這兒,說“早點回家。”
“啊”云厘慢一拍,“哦,好。那我先回去了。”
走了幾步,云厘沒忍住回頭。
他還站在原來的地方。
男人眉目漆黑,膚色蒼白,透著股冷意。人生得高,套了件白色短袖。身材瘦削,像棵卓立的孤松,卻又不顯得單薄。
一時間,有什么東西沖破了牢籠。
有朵遲遲不愿意發芽的花,在無人察覺的地方破土而出。膽怯又渺小,卻也會受到月光的引誘,選擇踏上人間,一窺究竟。
云厘忘了自己懼怕社交,忘了自己向來都對生人抱著避猶不及的態度。這一刻,她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如果現在她不往前一步。
這可能就會是他們之間的最后一面。
可她希望。
還能有下一次見面。
云厘咽了咽口水,掌心慢慢收攏“那個,我,我能跟你要個聯系方式嗎”
傅識則抬眼。
頭一回做這種事情,云厘手足無措解釋“我聽他們說你感冒,我知道一個牌子的感冒藥還挺有效的,想推薦給你”
他沒立刻回答,似是在等她說完。
片刻,傅識則平淡說“謝謝,不用了。”而后,他沉吟須臾,又補充,“忘了說,希望我朋友的行為不會影響到你。”
很簡單的一句話,瞬間將云厘的遐想與曲解打破。
她不需要深想,就能理解他的言外之意。
他先前的舉動,并不是對她存有別的想法。
僅僅只是因為,他的朋友今晚做了冒犯她的事情。既然也道了歉,就該是有作用的道歉。
他不希望因此影響到她本來的計劃。
漫長無垠的夜晚,繁華又荒涼的街道,馬路將世界切割成兩半。耳邊仿若與周遭斷了線,有尖銳的鳴叫,接連坍塌。
無法控制的難堪涌上心頭。
云厘勉強地笑了下,低聲說“沒事兒,那算了希望你感冒早點好。”
扔下這句,云厘連道別都忘了說,只想快些離開這個地方。轉頭的一剎,她鼻子泛酸,看了眼來車方向,快步穿過馬路。
回到家,云厘踢開鞋子,把袋子扔到餐桌上。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客廳,渾身卸力地躺到沙發,整個人往下陷。
想當沒發生過任何事情,眼前又反復地回旋著傅識則的神色。
從始至終沒有一絲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