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嘗嘗這味八寶葫蘆鴨,我今日一早就開始準備了,特意做好了帶來的。”蕭琢連忙將話題轉移開,用公筷夾了一塊,言笑晏晏地放入她盤中。
聶夫人果然沒再注意逢喜的肚子,兩個人心驚膽戰地過了一關。
撒謊的滋味果然不好受。
小兩口這頓飯吃得戰戰兢兢,好不容易走出逢府,迎面撞上來送年禮的延鶴年。
延鶴年和上次見面的時候變化不大,只是入仕到底沒有做個閑散游士來得快意,他清減了不少。
雖然岳父岳母還在,但蕭琢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嘴賤“師兄一個人來的”
延鶴年見他就煩,他以前對蕭琢無感,但是后來蕭琢每見他一次,連眼角眉梢都寫著挑釁,他就越來越煩。
他想不通,這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討厭的人。
延鶴年皮笑肉不笑地點頭“自己。”
蕭琢將逢喜攬過來“我隱約記得師兄比我還要大幾歲,家中不急嗎”
蕭琢一提,聶夫人那顆做媒的心蠢蠢欲動,忍不住對延鶴年道“我與你母親傳個信,她若是放心,我在洛陽替你張羅張羅,相看相看。”
“阿琢和小喜孩子都快出生了,你總一個人”
延鶴年記得之前聶夫人和逢大人還對蕭琢橫眉冷對,現在都親熱地叫上“阿琢”了,他真是不知道蕭琢這樣討厭的人,到底是怎么贏得這么多人喜歡的。
他開始懷疑自己,這么多人都喜歡蕭琢,只有他不喜歡,是不是他的問題,是不是他不懂得欣賞人性的善良,過于小肚雞腸
聶夫人碎碎念著將延鶴年迎接入府,蕭琢挑釁地沖著他擺擺手。
年紀大了,不就是這樣。
逢喜對于蕭琢的幼稚行為在精神上表示強烈譴責。
她坐在馬車上,又往嘴里塞了幾塊乳酪“你說我現在還能瞞住,等過兩個月,我娘肯定能看出端倪。”
“不如我們坦白從寬,我看你爹娘現在對我也沒那么大意見了。到時候他們要是生氣,就沖我一個人來,你別擔心。”蕭琢膈應了延鶴年暗爽之余,也有些擔心此事,于是建議坦白。
逢喜連忙搖頭“別了別了,快過年了,就算要說,也得過完年的。”
沒見有誰臨過年找罵的。
蕭琢又摸了兩個橘子,橘子凍得有些涼,他放在手心捂了捂,問“你現在還能吃得下嗎吃得下我給你剝兩個。”
逢喜飛快點頭,發髻上的步搖上下晃動,她現在胃口極好,就算一天八頓飯都能吃,兩個橘子自然不在話下。
她沖著蕭琢討好地笑了笑,蕭琢被她笑得身上發毛,忍不住往后縮了縮,剝橘子的手一頓“你又要干什么說話,別老笑,笑得滲人。”
逢喜沖他伸出手“馬車好硌啊,還冷。”
蕭琢滿腦袋疑問,不可能啊,車里的炭火都燒足了,馬車上前前后后貼了三層棉花和一層狐絨。
“那我再給你墊點兒東西。”
還未等到他動作,逢喜便手腳并用,爬到懷里去了,坐在他腿上,然后摟著他的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蹭蹭“再軟的墊子都沒有你身上舒服,我是這個意思啦。”
她又吃了橘子,覺得不喜歡,隨手塞進蕭琢嘴里“這個太酸,你給我剝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