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會兒,秦臻從外進來,只有她一人,蕭慎微微瞇起了眼睛,手中的十八子轉得更快了“太子呢,他不去”
秦臻表情依舊冷漠,待落座之后,才不緊不慢道“太子身體不適,今日留在宮中休息。”
蕭慎心里失望,原本以為今天可以將蕭琢和太子一并除掉呢,他冷哼一聲“真是沒用,身體柔弱柔弱成這樣,太子之位還不如交給別人來坐”
秦臻當他說話是狗叫,并不搭理,“時候也不早了,咱們該啟程了。”
太子并不是生病,他現如今正在房里讀書。
蕭慎的心思太可怕了,他們對其已經有了深深的防備,這次去的又是城郊外的相國寺,那里四周荒無人煙的,附近還有好幾個懸崖,下山的路也只有一條,危險極了。
他們自然不放心蕭祈佑這個孩子一并前去,半點兒閃失都不能有,于是令他稱病躲在宮中。
蕭慎沒再多說什么,帶著一行人啟程前往相國寺。
相國寺在郊外碧華峰的山頂上,一路上去很是辛苦。
碧華峰上除卻相國寺之外,再無旁人居住,平日里招待的也都是王公貴族,所以格外冷清。
十三喬裝成侍衛,遞了冰鎮的果茶給蕭琢,輕聲道“一路上有些蹊蹺,過于安靜了,十一已經去查探,但是到現在還沒回來,興許遇上了麻煩”
蕭琢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將果茶接過來,一份冰的,一份溫的,他將溫的遞給了逢喜,然后臉有些紅,支支吾吾跟她解釋“你本來身體就寒,這幾天快要到了,別喝涼的。”
逢喜將果茶接過來“知道了。”
她喝了一口,覺得燥熱稍稍緩解,里面應該加了薄荷水,抬眼看了看并不明朗的天氣,問“十一到現在還沒回來,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
蕭琢摩挲著杯壁,將果茶飲下去大半“興許是。”
他心里隱隱有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曾經冒出來的時候都會被他死死按下去,但最近它卻越來越頻繁地冒出來,今日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不安也越來越明顯。
蕭琢并不愿意相信,他抱著一點希冀,祈禱他曾經敬愛的兄長,并不會如此喪心病狂。
他的思緒還在翻飛著,忽然聽到李豐海尖銳的嗓音劃破天際“來人吶救駕有刺客”
蕭琢身體一顫,手中的杯子里飛濺出幾滴水。
果然還是
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從樹林中跳出來,大約七八十個,各個都是練家子,手持彎刀,不由分說地開始同羽林軍纏斗起來。
場面一時間變得血腥,肉沫橫飛,血漿四溢。羽林軍們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幾乎都集中到了蕭慎附近保護著他,混亂之中與蕭琢等人的距離越發遠了。
蕭琢的目光與蕭慎遙遙對上的一瞬間,他看到了蕭慎目光中的殺意,一時間心涼了大半。
他猜測到了是一回事,但真正見到蕭慎如此涼薄兇狠的一面,又是另一回事。
但原本以為蕭慎會有些更高明的手段,沒想到是這么粗暴簡陋的刺殺
既然對方都已經下如此狠手,蕭琢連害怕都不屑于裝了,神色冷靜地端坐在轎子上,瞬間將杯子里剩下的果茶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