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薛進原本的計劃,此事拖上半個月才最妥當,可楚熹接連五日都杳無音信,實在是個不大靠譜的主,拖久了興許就要功虧一簣。
所以薛進沒有再推脫,當然也沒有一口允諾。
這在楚熹眼里就算默認。
楚熹樂樂陶陶的往他碗里夾了一塊鱘魚脆骨“我家老五上次還說你瘦呢,多吃點,多吃點。”
安陽城人盡皆知,楚城主與結發之妻伉儷情深,只憾那位城主夫人體弱多病,嫁來兩三年也未能有孕,她又是一等一的溫良賢惠,總覺得有愧楚家,日子久了更郁結于心,病情愈發重了。
楚城主無奈之下便納了兩個膀大腰圓好生養的妾室,這兩個妾室的確爭氣,接連生下兩個兒子,城主夫人見楚家有后,這才漸漸好起來,有了嫡女楚熹。
原就身子柔弱的人,這一遭養育徹底虧損到無可補救了,城主夫人知道自己恐活不長,怕人走茶涼,將來楚城主有了續弦,女兒要看后母的眼色討生活,便又做主給楚城主納進兩個同樣膀大腰圓好生養的妾室,她想著,若妾室多,孩子也多,楚城主就不容易續弦了。
這直接導致楚家的少爺們各個膀大腰圓,一個賽著一個的富態,跟他們一比,哪個不瘦。
楚熹的身形在爹娘之間,不算胖,也稱不上纖細,只是那稚氣未脫的臉蛋隨了楚城主,格外圓潤些,吃東西的時候兩腮鼓鼓囊囊,真像個
像個什么呢,薛進說不好,只覺得手指骨縫里癢酥酥的,很想去掐一把。
他強忍著那惡劣的沖動,將楚熹夾到他碗里的菜吃干凈。
就僅僅是這樣而已,那雙小鹿眼就亮晶晶的放著光了。
薛進入關這四年里,總走在懸崖上,無數次的揣度、權衡、定計策,只怕稍有不慎就陰溝里翻船,可到楚熹這里,事情變得容易多了。
楚熹真好哄,扶她一把,吃她幾口菜,沖她笑一笑,她便露出一副死心塌地信任你的模樣。
“薛統領,你待會是不是還要回府衙”
草包三小姐說話不像安陽女子的潑辣利落,也不像西北女子豪邁有氣魄,更不是帝都官話那樣拿腔拿調,她聲音是脆的,語氣是軟的,讓薛進聯想到小時候最愛吃的糕點,外面一層糯糯的米糕,里面摻著杏仁花生,甜,粘牙,越嚼越香。
這不是什么好兆頭。
薛進暗暗提醒自己,不能放松警惕,不能麻痹大意,草包三小姐背后可有個久經江湖的老狐貍“嗯,要回。”
“那我在城南莊子等你。”
“我”
“說定了酉時三刻不見不散”
楚熹不給薛進推脫的機會,扔下這句話便匆匆的跑出了雅間,在樓梯拐角碰見掌柜,掌柜很是殷勤的問“今日酒菜三小姐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
“那就好那就好。”
楚熹朝前走了兩步,忽然轉過身,羞答答的朝掌柜一笑“我喜歡雅間里那個屏風。”
掌柜那叫一個乖巧懂事“小的回頭就派人送到您府上。”
“算我買的。”
“三小姐這話就見外了,一個屏風而已,不值什么,能得三小姐青睞是它的福氣。”
楚熹算是明白為什么官n代富n代擁有那么得天獨厚的教育條件,還總愛出“我爸是xx”的無腦紈绔了,在家里嬌生慣養不說,到外面也眾星捧月,眼睛里看到的永遠是親切和善意。
楚熹不敢保證自己被這么吹捧久了,會不會忘乎所以。
她意志力真的不是很堅定。
作者有話要說以前寫女主都是成長線,這本女主是嗯墮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