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破九連環,有什么好玩的。”
“破九連環你解一個我看看。”
薛進接過,嗤笑一聲,細長的手指繞來繞去,毫不費力的摘下最后幾個環,還挑著眉,故意模仿楚熹的口吻“就這”
“我剛剛也是這樣弄的。”
薛進將九連環歸位,又遞給她。
楚熹握了握拳,鄭重其事的開始解,前面倒還好,到第五個就卡住了。
“愣著做什么,之前怎么摘的,現在就怎么摘。”
“怎么摘”
“笨,后面兩個下來,第三個不動,第四個下來,第二個上去,第三個摘下來”
謝燕平同她將解法的時候,遠沒有薛進這般干脆利落,楚熹聽著聽著就亂了,而薛進說得又快又急,她不得不全神貫注,很快把那一連串都摘掉了,成就感爆棚。
“我知道怎么解啦”
“不過是熟能生巧的東西,解兩次就會,也值得大驚小怪。”
掌握規律之后,楚熹也覺得不難,因而感慨道“果然嚴師出高徒,燕平教了半晌我都沒學會。”
薛進的臉頓時陰沉“這九連環是謝燕平給你的。”
“怎么,不行啊。”
“”
薛進明顯是生氣了,要擱在從前,早掉頭就走,一點余地也不留,可如今他實在懂事不少,只坐在那生悶氣。
楚熹難得沒主動哄他,又嘗試著將九連環復原。
薛進皺眉,猛地一揮手,掌風熄滅了蠟燭,臥房立時陷入一片黑暗。
“你干嘛啊”
“九連環就那么好玩”
其實學會了解法,也沒什么可玩。
楚熹一直埋頭擺弄,是不想和薛進對視。
此刻燭燈熄了倒還好些“我,我有話和你說。”
楚熹這一陣子對他總是很直接,像這樣委婉猶豫的開頭,還是第一次,薛進憑借本能,敏銳的嗅出一絲不安的氣息,便微微側過身,拿手摸桌上放著的火折子“我不想聽。”
楚熹雖一晚上都在措辭,但真要開口時仍有些為難,對薛進,她總有幾分不落忍“過幾日我們便要離開沂都了,我回安陽,你回西丘。”
“你別想的太好,朝廷那邊不定什么章程,興許一時半刻回不去。”
“我的意思是”
“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薛進打開火折子,輕輕吹了吹,一簇火苗緩緩竄上來,映著他嘴角的那顆虎牙。
楚熹從前愛死這顆虎牙,寧可自己出丑,也想博薛進一笑,可薛進總繃著臉說物以稀為貴,就是不對她笑,讓她只有眼饞的份。
現在看到這顆虎牙,楚熹好不容易做出的決定又有些動搖了。
薛進點亮燭燈,伸了個懶腰道“你愛玩就玩吧,我要去躺一會。”
以薛進那般驕橫的性子,不把九連環扔掉,只熄滅了燭燈,已經算他忍辱負重,但眼下他不僅重新點亮了燈,還準許她繼續玩九連環。
大抵是猜到了她要說的話。
楚熹怔怔的坐了一會,走到床邊,看著床上假寐的薛進,心里簡直一團亂麻。
罷了,等他要走的時候再說也不遲。
這么想著,楚熹輕輕推了他一把“往里面點,我也要睡了。”
薛進蹬掉鞋,翻了個身,給楚熹騰出一塊地。
待楚熹躺上去,他又像個小孩子似的黏過來,濃郁的烏沉香纏繞在鼻息間,楚熹聽到他喑啞的聲音“用不了多久,我也會去安陽。”
“用不了多久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