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顏禍水,自己不反省反省,就會跟我陰陽怪氣。”司其沉默了一會,又像是在思考,然后抬起頭來對崔無說“不然你給我想個轍,我出去躲躲吧。”
崔無知道自己這會應該做一個傾聽者,讓司其宣泄一下內心的憤慨,可司其要開溜,這就不行了“薛帥愛說什么就隨他說去,你左耳朵聽右耳朵忘不就完了。”
“哎呀,真難受啊,你知道他今早跟我說什么嗎他跟我說。”司其坐直身,模仿著薛進的神情和口吻,一本正經道“司將軍,你這個媒人做得好,我一直以為這等風流韻事只有她楚霸王的份,真沒想到我也配。”
崔無強忍著不笑“別抱怨了,還是想想怎么解決這事的好。”
司其長嘆了口氣“聽蔡丹紅的意思,就是要跟薛帥,沒名沒分她也樂意。”
以崔無的眼光,蔡丹紅模樣比楚熹出眾,這樣一個美人投懷送抱,薛進沒道理拒絕“薛帥真一點不動心”
薛進為了折磨司其,每每見蔡丹紅都要帶著司其,因此司其可以毫不猶豫的回答“他天生是做上門女婿的料,蔡丹紅和馬同時出現,他永遠先打量那匹馬。”
崔無回憶著自己僅有的幾次和薛進一起見到楚熹,不論在場多少人,多么兵荒馬亂,哪怕完全看不清楚,薛進的眼神也總在楚熹身上。
崔無敲了敲椅子扶手,心里有些悲哀,他其實早就意識到薛進對楚熹是有真感情了,只是始終不愿意承認,不愿承認自己追隨的明主有一個致命的軟肋。
可若非薛進重感情,他恐怕也不會死心塌地的追隨薛進。
司其,廖三,慎良,軍中這些將領皆是如此。
“那薛帥做什么打算”
“哎,耐性快到盡頭了,若再過兩日還談不攏,八成就要綁了那蔡丹紅,把草原翻個底朝天。”
兩日之后,是月初,安陽城的家書如約而至。
薛進期盼已久,迫不及待的拆開看,那信封里竟然裝著一幅畫,畫的大抵是楚楚,整體而言,神似形不似。
薛進輕笑了一聲,又盯著那副畫看,他能想象到楚楚躺在床榻上,小手抓著兩只肉呼呼的小腳丫,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張著水嘟嘟的嘴,那么懵懂茫然的看著他。
只要他湊近一些,做個鬼臉,楚楚就會咧開嘴,發出一種刺耳又讓人心癢癢的笑聲。
薛進想抱楚楚,想摸一摸楚楚的小手小腳,想聞一聞楚楚身上甜甜的奶香味。
薛進雙手捏著那副畫,躺倒在床上,忽然間覺得這張床很空,他想楚熹躺在里面,楚楚躺在中間,雖然夜里睡覺一動都不敢動,被褥上總散發著一股復雜的味道,楚楚時常出其不意的哭鬧,楚熹一睜開眼就吵著要喝水,但這張床是滿的。
薛進喜歡那種滿滿當當的感覺。
畫看夠了,看信。
楚熹第一句話便是感謝夫君授予官職,光口頭上的不夠,還知恩圖報的付出了實際行,她在信上寫,我這陣子每日都帶著楚楚去探望咱娘,咱娘送了楚楚平安鎖。
滿篇的“咱娘”,實在有些刻意,薛進覺得楚熹對李瓊的態度完全取決于他,若他沒有答應這授官之事,信上恐怕就是“你娘”了,也有可能的“”。
一字一字的看到最后,薛進猛地坐起身。
楚熹說她和楚楚暫時不來了。
常州那邊事情多,脫不開身,等一切安排妥當再來。
也就明年三月初。
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