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何安的男子接了筷子,畢恭畢敬的給他遞回去,笑道“姜公子稍安勿躁,蘇公子馬上就到。”
姜君義用嘴含了粉頭遞到嘴里的一瓣橘子,含糊不清道“最好是。”
話落,樓里的小廝引著一行三人從樓梯處上來。
小廝挑開簾子,引著一行三人進來,“幾位公子,就是這兒了。”
為首的男子墨衣玉冠,過分俊逸面容,如同畫中仙人,然而一雙微微上揚的風眸里始終浸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風流以外,是從骨子里透出的倨傲。
何安起身熱絡道“蘇公子來了。”
而他口中的蘇公子正是偽造了身份的裴知衍。
裴知衍環看了屋內一圈,才勾唇道“何兄。”
姜君義略微坐起身子,抬著下巴瞇眼看向裴知衍。
何安笑道“我來為你們介紹,這為是江寧蘇家的蘇大公子蘇淮。”
他又轉過頭對裴知衍道“這位是知州大人的公子,姜君義。”
裴知衍不緊不慢的則了位置坐下,才抬起眼皮笑道“原來這就是姜公子,幸會幸會。”
姜君義見他還隨身帶著隨從,不由得哼笑了聲,“既然來遲了,就先自罰三杯吧。”
裴知衍拿起酒杯,干脆利落的自斟自酌了三杯。
見他喝的毫不含糊,姜君義才笑了起來,拍手道“好,好。”
他揚聲叫來人,“去,給這位蘇公子找一個水靈的姑娘來。”
裴知衍舒展身子往身后的憑幾上一靠,唇邊含著輕慢懶怠的笑意,望著門口的方向。
不過多時,小廝就帶了一身著輕紗羽衣的姑娘過來。
“玉奴見過公子。”自稱玉奴的女子抬眸盈盈軟軟的望了裴知衍一眼,就咬著唇羞赧的垂下了眸。
她還從未在這浣月樓里見過如此驕矜貴氣的男子。
她屈膝跪坐到裴知衍身旁,傾身拿起酒壺,掐著細軟的嗓子道“玉奴為公子斟酒。”
她尾指輕勾起,端起酒杯遞給裴知衍,“公子請用。”
裴知衍并未接她的酒,玉指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看看,如同在審視一件物品,末了松手輕飄飄道“就這般姿色。”
被當眾嫌棄的玉奴一臉青一陣白一陣,霎時就要繃不住面上的笑。
小廝見狀立馬道“小的這就給爺換一個來。”
玉奴咬著唇,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裴知衍從袖中拿出帕子慢條斯理的擦著剛才觸碰到玉奴的手指,淡道“罷了。”
說罷,他將手里的帕子輕飄飄的擲到了桌上,抬眸對何安道“我們還是談談那批布料的生意。”
何安滿臉堆笑道“自然,自然,只不過蘇公子一次性要那么多的布料,這耗費的人力物力可是不得了。”
裴知衍睥了他一眼“我只要準時收到東西,其他都好說。”
何安和姜君義對看了一眼,果真是個有錢沒腦子的紈绔公子。
從浣月樓回到裴知衍在掖縣買下的宅子已經是深夜。
他一邊跨入院子,一邊嫌惡的脫掉沾染著浣月樓里難聞氣味的外袍,隨手丟在地上才進到屋內。
陳風快步從院外進來,遞上手里的信,道“大人,從太原傳來消息。”
裴知衍頓了一下,坐到太師椅上,慢慢拆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