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衍人還未到,聲音先傳了來。
裴凝算是尋到了機會,將裴知衍干過的那些事,嘩嘩倒了出來,將一旁聽熱鬧的季央逗笑到直不起腰。
裴知衍捏了捏眉心,對季央道“別聽她胡說。”
裴凝大為不服氣,“瞧瞧宓姐兒那么像你,就知道是不是我胡說了。”
裴知衍被戳痛了心,開始趕人,“不早了,你該回長興伯府了。”
送走裴凝,裴知衍就一直情緒低落。
季央哄好了兩個不肯去休息的孩子,才有空跟他說話,“自己做的事,還不準人說了”
“不是這個。”他哪至于因為這點小事介懷,裴知衍拉了季央到懷里,滿腹的心酸,“宓宓不像你,像是真的隨了我。”
他都已經能想象出女兒將來的樣子了,總之不可能是季央小時候的模樣,他的一腔期盼算是都落了空。
季央見他是真的失落,忍不住笑了出來,“像你也很好啊,灑脫隨性,我喜歡宓宓這樣。”
裴知衍自動將她的話簡略,理解為是對他的告白。
心里的那點遺憾褪去,目光緊緊膠纏著季央,手掌壓在她頸后,慢慢貼近吻住了她的唇,從淺嘗到唇齒糾纏。
季央被他吻的喘不過去,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哪里取悅到了他。
楚姮娥出嫁那日,儀仗樂隊、隨行宮人就有數百人之多,還有五千人的軍隊一路護送出關。
用金銅羅紗裝扮得檐子足有五尺高,長有八尺,抬檐子的人就有十八個。綁著彩帶的高馬,一臺臺朱紅色描金木箱裝著的嫁妝,更是望不到頭。
季央與裴知衍送行到皇城外。
站在城墻上,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季央心里的不舍已經多過歡喜。
明知道楚姮娥看不見,她還是墊著腳揮手與她告別。
裴知衍將妻子攬入懷中,指腹揩過她微潮的眼下,“央央舍不得了”
“嗯。”季央的聲音哽咽,上次是和陸念分別,這次是楚姮娥。
裴知衍低頭看著她,憐愛的將她圈緊了一些,他舍不得告訴她,人這一生中來來去去的過客會有很多。
但他會永遠在她身邊。
送親的隊伍剛過烏月關,傅澹就帶著接親的人馬來了。
“公主一路勞累,我們先去休息。”
楚姮娥原本慵懶的斜躺在繁復精致的檐子內,聽到聲音才坐正了身體,透過朦朧的紅罩紗,她看到傅澹騎在馬上,能看到他穿著的是玄色織金的衣袍,卻看不清他的容貌。
她仔細算了算,已經快兩年沒有見到傅澹,也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他的聲音是這樣的嗎他什么時候會騎馬了
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才對。
以前她會傅澹長傅澹短的一刻不停的叫他,可如今相見卻覺得陌生的厲害。
楚姮娥點點頭,又道“走吧。”
一簾之隔,她知道傅澹在看著自己。
真是大膽,做了王子就敢這么放肆地看著她了,楚姮娥不滿道“還不走。”
嬌蠻的聲音讓傅澹松神一笑,他吩咐隊伍啟程。
隊伍停在了一處別館外,傅澹走到檐子前伸手,“公主將手給我。”
楚姮娥無視他伸來的手,“遲云,還不來扶我。”
傅澹指尖略微收緊,被叫了名字了護衛走上前來。
傅澹眸光稍厲,“退下。”
他掀開一角紗幔,楚姮娥終于看清他的面容,那些相處的點點滴滴一下涌入到腦中。
傅澹笑著將手伸在她面前,“公主將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