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妹妹我就先失禮,為您試個毒。”
松云姑娘看著她嚼碎了,細細地咽下去,這才緩緩拿起旁邊的一枚豆糕,往嘴里送。豆沙很細,甜度適中,的確是工藝昂貴的點心。她咽的有些急,又喝了一大口茶沖下去,柏谷妻連忙續上。
于是,松云姑娘好像不那么警覺了,慢慢放下疑慮,與年輕的柏谷妻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來,無非也就是些家長里短。
聊了一會,她感覺胃里有些燒,不知是不是吃住了。她輕輕錘了前胸,那團火一般的燒灼感反而更加明顯。又過一會兒,一陣劇痛從肚泛上來,她有些反胃,拿起手帕掩住嘴,忽然就咳出什么東西。看了看手帕,上面竟然綻開一團鮮紅的血。
“你”她顫抖的伸出手,指向對面的人。柏谷妻忽然站起來,向后退了一步。
松云姑娘覺得渾身的力氣都給人抽走了,她跌下椅子,向柏谷妻爬過去。柏谷妻連連后退,躲到了門口,居高臨下地嘲弄著
“這點心自然是貴極了,我可學不來,更別提往里頭下毒了。可你何時見我喝過那一口茶水”
“賤人”
松云姑娘尖叫著拽緊了她的衣擺,她惡狠狠地向她的臉上踩了幾腳,踹開了她。她跑出了門,松云姑娘艱難地追過去。她爬的很辛苦,將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自己的手臂上。胃里仍是火燒一般的疼痛,山海明顯地感覺到相同的痛楚。
與此同時,還有那涌上嘴邊的怨恨與咒罵。但,視線逐漸變得模糊,她快要爬不動了。
眼瞼越來越沉,即使她非常努力地抗爭著,卻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恍惚間,她聽到了少爺的聲音。
“這你,這成了么”
“廢話,說什么成不成的讓你晚些回來,你怎么這么早就跑回來了。算了,也罷,快來幫我把她拖出去。”
“咱、咱娘怎么說”
“慢吞吞的,你還是不是個爺們咱媽那邊我早就打過招呼了。反正是你那大哥的老婆,她本就沒看順眼過”
這顆鮮活的心臟變得遲鈍了,它跳的越來越慢。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不甘與憎惡。山海最后感覺到的,是在聽到少爺的聲音后,那塞滿泥沙的指尖輕輕顫了顫,便再也不動彈了。
他掙扎著,想努力把眼睛睜開,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片火海里。就像做了場夢,卻與現實無縫貼合了起來。
張開眼后,他所看到的,除了映入眼簾的赤紅,還有一具焦黑的尸體。
那具尸體已經成了一團碳,無法辨認了,就好像燒過了很久一樣。但根據周圍家具的損毀程度與火勢來看,他方才那夢也只是一瞬的事。
再定眼一瞧,與焦尸在一起的,還有昏死過去一動不動的老太太,和目光呆滯同行尸走肉般的少爺。他用手在他眼前擺了擺,毫無反應,興許是嚇傻了。
四人不,三人已被熊熊烈火所包圍。那敞開的大門所涌進無止息的風,讓它越燒越旺。眼看,所有人都要交代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