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同一個妖怪做的,犬齒的間距卻有些變化。那姑娘叫檀歌是嗎以檀歌她爹為例,就當這兩枚牙齒相距正是一人兩眼的間距。可這到她娘細細的脖頸上,卻恰好在喉管兩側,縮小了一截。至于兩位老人家并無太大差距,只是咬痕的截面形狀,略有不同啊。”
“施公子說的不錯”山海皺著眉,緊接著說,“以我見過弱些的犬妖來講,咬碎人的顱骨并不成太大問題,但姑娘她爹的眼眶卻毫無破損,一點骨渣也沒有。再說那受到背刺的姑姑,兩個窟窿恰好回避了堅硬的肋骨,直刺心臟。”
“哦你們是說,此事并非妖怪所為么”
“倒也并非那么絕對”施無棄攤開一只帶著凝固血污的手,“保不齊,是化作人形的妖怪做的。但我是覺得沒什么必要,能有化人的修行,還用得著這么麻煩”
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慕琬領著黛鸞也轉了一圈,仔細看了看尸體。她也附和著說
“的確,如果說是犬妖,恐怕站不住腳。妖怪傷人毫無章法,力量也絕對在人之上,可這些招招致命,更像是對人的構造極為了解的刺客所為。”
黛鸞幾次伸出手,想要碰碰尸體的手臂,卻總想起二師父如月君的交代,只得作罷。
涼月君走到山海面前來,皺著眉,側著臉,面色凝重。
“依道長與諸位的意思檀家上下,是為奸人所害么”
“我們并不肯定。但,僅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的確如此。不如我們先到地面上,您再把那一紙契約借我們看看。”
走到上面去,天色已近黃昏,光線暗了些,但并不影響文字。他們把這張紙傳來傳去,反復看了幾遍,都要看穿了,也沒瞅出什么名堂。
“借我看看”黛鸞伸過頭,追著那張紙在幾人間跑來跑去。
“我說小丫頭,你可別添亂了,你師父頭疼得很呢。”施無棄苦笑著,將紙遞給山海。
黛鸞又跑到山海身邊,使勁拉扯著他的衣擺,蕩秋千一樣地晃。
“山海山海你給我看看”
“別鬧。”
他正反多看了這張紙幾眼,它被涼月君保存的不錯,還比較新。他坐在一塊石頭上,輕輕嘆了口氣。
“山海啊”阿鸞又開口了,“死人的血是不是都是黑的啊”
“那是自然。”
涼月君看了她一眼。
“可是我剛才看那個男人的大拇指還是鮮紅的啊。”
這時候,所有人都看向她了。被幾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還有些不太自在。
“怎、怎么啦可能我看錯了”
山海忽然站起來,盯著最后的指印看,幾乎要看穿了。
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