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和一個尸位素餐的無常鬼毀了。
她不喜歡暖色,也說不上討厭,但看著滿天的紅色蓮花,心里還是有些煩躁。她看了一眼山海,他表情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知心里頭還有沒有責備之前那事兒的意思。
罷了罷了,管那么多呢。
回到住處已經很晚了。慕琬催著阿鸞洗臉,照例領著柒姑娘安置在門口她總拉一張凳子請她坐在旁邊。等阿鸞終于躺床上了,她才松口氣。
明明意中人還沒有,先開始操心起以后帶孩子的事兒了。她覺得阿鸞已經算是省心雖然已算是成年,但還是個十五歲的丫頭。不知道爹常年不在,娘是怎么把他們倆拉扯大的。想到這,她忽然想寫一封家書了,就拿出紙筆,開始磨墨。還要再單獨給谷里寫一封。不知道各位師兄師姐的身體恢復怎樣,日常事宜又作何安排。鄔師兄是師父最喜歡的,也是他親口囑托的二把手。雁師姐雖然性子烈些,但也聰慧善心,定會安頓好大家。這么一想,似乎又不必過問,只消祝福幾句,再讓諸位對自己放心。
師父的下落有了些許眉目。我也結實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江湖友人。聽聞六道無常皋月君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我正在去青璃澤拜訪她的路上
她一邊磨墨,腦袋里一邊想著怎么寫。開始覺得太嚴肅了,可太活潑也不好。給娘親的倒是好寫,她在谷里就寫得多了,總以勿念結尾就是。
雪硯谷過七夕也放花燈,是往上飛的祈天燈。她記得很多地方都有,也不知生前柒姑娘看到的是哪種。今天,師兄師姐一定也照例許愿了。慕琬幾乎能想到,漫山遍野飄浮的溫暖的愿望,都是希望師父能回來。
“那個你到底在紙上寫了什么呀”
阿鸞不知道怎么還沒睡。她從床上轉過來,望著桌邊,火光把她的臉蛋兒映得紅彤彤。
“沒什么,自然是希望找到我們宗主,回去給大家一個交代。”
“你沒有喜歡的人就是想年年和他過七夕的喜歡。”
“沒有。啊只是喜歡,或許是有的。”
“誒那你快告訴我。”
“你又不認識是我們雪硯宗的弟子,我的師兄,姓鄔。我不想和他過七夕,我想別人和他過。看他們在一起好好的,我就高興了。”
“是誰”
“我師姐,我們仨從小玩到大的。不過說起來我才算小的,他們都大些。”
“你真奇怪。我見過的喜歡,都是要只喜歡自己才算數。以前我聽的很多故事,還有山海遇到的妖怪,就連今天賣花妹妹講的傳說,里面的角色不都是因為太喜歡了。”
“那對他們喜歡的人說是喜歡,對別人就是嫉妒。我不妒忌他們誰,我就喜歡他倆好。他們都好了,我也覺得好,這就不算喜歡了么”
黛鸞好像懂了,好像沒懂。她若有所思點點頭,不知道小腦瓜在想什么。
“意思是你喜歡你師兄,也喜歡師姐,也不用師兄喜歡你那你師兄喜歡她么”
“我想是喜歡的。我拜入雪硯宗那年,年齡正巧與宗主逝去的女兒相仿,我們八字又像,他真心待我如女兒。我那師兄師姐比我高了不止一頭,那時候師姐還比師兄高不過后來就比不上了。我那時候哪兒懂那么多,就覺得他長得好看,又比我兄長有骨氣他說要為宗主的女兒報仇,學習時便最用功,還處處和師姐比。師姐不服,他帶我玩兒的時候,師姐還在練,還在學,但她總是差一點點。但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和我們勻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