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剪娘忽然睜開了眼。
一群人趕緊圍上來,她顫了顫嘴唇,僵著臉,半晌吐出一個字來。
“該。”
他們懵了。
阿鸞端了溫水放到一邊,小心扶她起來,再把杯子遞給她。
“您這話怎么說”
剪娘接過杯子,眼神空空的。
“他該死得好啊,真好男人沒誰是個東西。”
屋內數人膝蓋隱隱作痛,但又不便說。
“我看簡姑娘別是嚇到了,心緒不大穩定。”
慕琬小聲給山海嘀咕,山海微微點頭,但追問下去
“敢問您何出此言是否知道些什么,也方便我們斷了案,以慰您相公在天之靈。”
“屁”剪娘漂漂亮亮的小臉蛋兒從蒼白變得微紅,怕是情緒有些激動,“他就該死。他騙我這個狗東西,早就有家了,還有兩個孩子我他媽真是瞎了眼陪他睡短命鬼,死得好啊”
先前文弱溫柔的姑娘,忽然就大罵起來,越罵越兇,嚇得旁人不敢吱聲。但沒罵幾句,她眼睛又紅了,眼淚開始打轉。她猛地拽過山海的衣擺擦起眼淚,泣不成聲。阿鸞在旁邊摸摸她的頭,像給小動物順毛似的。
“好哦好哦,都怪他,死得好,死得好,不哭了,不值,啊。”
“不行你不能罵”剪娘忽然甩開衣擺,山海連忙抽回手臂,“我男人只能我罵,他負我,自然只有我能說”
“好好好,你說,那你說啊。”
阿鸞確實厲害。她不僅擅長安撫動物,還能哄人。剪娘氣消了點兒,又開始唉聲嘆氣,一邊還掉著眼淚。
“我自打好幾天前,就盼著七夕快到。我們認識不到一年,去年,我上一個丈夫走了一年,我一個人過的。我覺得今年我不是一個人了,況且他從來沒過過這兒的七夕節。我說我要穿那件兒帶紅花的衣服他給我買的,料子可好了,我只會補,自己從來沒有,所以就不舍得穿我說要穿這個,還要買糖果兒,新的料子鋪開了,我們能給未來的孩子裁小衣服,我們還要走絳緣橋他突然就不說話,連著好幾天避之不談。直到前天,我給他洗衣服掉出了一個金子打的配飾分明是一對兒。我質問他,他才吞吞吐吐告訴我,他其實有老婆了還有兩個孩子。他出門的時候,老二剛會走路”
屋里鴉雀無聲。
死渣男。
唉,確實死了。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愣是半晌也憋不出什么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