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喉嚨前半寸的距離,一把劍刃突兀地橫在那里。
桃木的。
白煙散盡了。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側臉,看向那把劍的主人。凜山海面無波瀾地望著他,朽月君微微皺起了眉,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他極給面子地撤了一步,獨屬于妖怪的指甲也消失了。
“沒受傷吧”
山海問這話的時候,視線始終未曾從朽月君的身上挪開。慕琬立刻站到他身邊,天狗與白荻也護在他們左右。直直看過去,十分氣派。
“我沒事。”
凜山海第一次見到極月君口中的紅玄長夜。他大致的氣勢的確與自己設想的差不多,或許更駭人些。雖然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他仍不大理解,為何這位六道無常的身上有著過分的戾氣。他不好說,因為他也沒見過慕琬說過的鶯月君,只是潛意識感覺走無常不該這樣或許是極月君那樣的善意給他留下了刻板印象。
可不論如何,朽月君襲擊慕琬的確是事實,何況不止一次。
從這陣強烈的毫不收斂的妖氣能判斷,他若真想殺了她,絕不會被區區一柄木頭做的劍給阻攔。他或許因為受命于閻羅魔,并不是真正想置她死地,或許是覺得對付她不需要十成的力量,再或許
他有更感興趣的東西。
朽月君打量山海的眼神,讓他感覺很不適。就仿佛他是一個在陷阱外游走的、從未有人見過的獵物,既帶著點新奇,又有些惡意在里頭。不如說,后者占據了絕大部分。
“你是哦,嗯是你”
朽月君的腔調有些陰陽怪氣,像在評價一條明碼標價的、半死不活的魚。
但山海還是輕輕吸了口氣,放平了呼吸“你認識我”
“那個女人就是和你廝混在一起的么難怪她的身上還有其他人類的氣息至少四個。看來,你是其中一個。”
山海與慕琬沒有轉頭,眼神卻微微向對方傾斜了些。傘與劍仍對著他,還有式神們的獠牙與妖氣。朽月君卻不為所動,鎮定地拍了拍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