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餐館在飯點兒從來都水泄不通,但鑒于地段偏遠,這方屋檐還不至于擠不下人。在形形色色就餐的人中,有兩位姑娘吃完了餃子,將銀子放在桌上,在同一時刻站起了身。
她們的動作與步伐是如此一致,不禁讓人猜疑她們是不是屬于一個人來控制。不過人不少,沒誰刻意注意她們。兩個人并肩路過他,誰也沒看誰一眼,便走出門去了。
不出十步,二人同時對視了一眼,在眨眼間做著無聲的交流。
那個穿黑衣服的人他身上有戾氣,他殺過人,很多人。
是這樣。在他身上,還有上一單目標的氣息。
氣息或許是血跡傳來的。雖然外衣洗過,但他里衣的袖口有一滴干涸的血點。
應當是他沒錯,我看到他的刀,是唐門在找的那個人。
上頭或許會重新派人來。這樣也好,我們還是專注于半妖的事。
今天讓他給跑了。真是時運不濟,總是有無常來阻礙我們。
無妨。
左衽門的信條,即便弒鬼弒神,即便永世不得翻身,也在所不辭。
“當真不曾來過”
青鬼端上熱茶的時候,對葉月君的問題搖了搖頭。盡管現在不應該是喝茶的時間太晚了。月亮躲在厚重的云翳里,燈火觸及不到的高度,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葉月君接了茶,皺緊了眉。
極月君不曾來過那他會在哪里呢。還是說他去什么地方,遇上了什么事莫非好死不死偏偏在她不在的時候,遇到了那個半妖嗎
“我差人看了一夜,沒有來過戴著眼幕的男人。”
這是他們說好的,他也應當沒有摘了的必要。所以,他究竟去哪兒了
青鬼回到窗邊坐著去了。她繼續望著樓下,有人氣宇軒昂地進來,有人醉醺醺地出去。葉月君犯著愁,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候,青鬼注意到,她熟悉的兩個姑娘在樓下站著,望向她的方向。她這兒仍是只點了一根蠟燭,從外面看黑漆漆的。但她擺了擺手,招呼她們走上來。兩個姑娘像是看見了,對視一眼,便邁步進了店門。
“一會上來倆姑娘,是我朋友”青鬼慢條斯理地說,“不過,是左衽門的人。你和左衽門沒什么過節吧”
“啊,應當是沒有的”葉月君回憶了一下,“我只知道有一對兒唐門的弟子。”
“她們倒不是出身唐門,她們是本地人不過,原來你也在左衽門里有認識的。”
“算不上認識,只是知道有這等人物。說實話,我對唐家人沒什么好感,或許這么說有些以偏概全”葉月君捧著茶杯,看著面色困擾的杯中的自己,“雖然,那個大麻煩,現在也算不上是唐家的人。”
“活在江湖,誰還沒幾個仇家”她笑了笑,“對了,我托你找當年救我那恩人,可曾有什么消息”
“唔”
葉月君攥緊了茶杯,還未說出一言半語,房門便被推開了。兩人都站起來,青鬼去迎她們。葉月君看過去,發覺她們生得不僅面似,更是神似,舉手投足都是一個模子。而且那二人的前襟的疊法,一眼能看出是左衽門的人。清盞與清弦見到了她,幾乎是同時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