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嗎對,一定是,一定是你,不會錯的”她伸出手,喃喃自語。
這次輪到朽月君感到困惑了。順著青鬼的手指,他看了一眼唐赫,但覺得并不是這個方向。他確認了兩次,才指向了自己。
“咦原來是在說我么。”
幾個人都看向青鬼,心中不約而同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施無棄微微張嘴,試探性地問
“您、您說的所謂恩人,該不會是”
“一定不會錯的,我記得他的臉”
青鬼顫抖著伸出手,努力解著面具上那條紅色的布帶。向來沉穩的她竟然慌了神,又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氣,怎么也解不掉這牢牢纏著的布條。她干脆直接摘下了面具,捧在手里。
暴露在陽光下的,是半張潰爛的臉。
幾乎所有看到這張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它是那樣丑陋,凹凸不平,如這起伏的山勢一般溝壑縱橫。皮膚的顏色是焦黑的,有的地方很薄,看得到青色的血管;有的地方是暗紅色,積淤著陳年的血塊;還有的地方長著新生的皮,呈現很淺的白色,與一旁的息肉堆積在一起。這些復雜豐富的構造,都簇擁著擠在一個姑娘的半張臉上。而另一半,相較之下簡直美得動人,他們先前從沒覺得那有多驚為天人的。
唐赫也皺起眉,絲毫不掩蓋厭惡的神情。唯有朽月君面如止水,又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雙手。
“喔我想起來了,是你你還活著呢,真不可思議不過,的確是活的人模鬼樣呢。”
“別說了”
葉月君厲聲呵斥著,盡管她知道這作用微乎其微。在朽月君面前,這樣的呼喊起不到任何震懾的作用。她知道這只是徒勞,但比起懇求,這種方式能讓受害者體面一些。
大概吧。
青鬼上前了兩步,葉月君死死拽著她的衣角,不讓她過去。
“我一直在找您這些年來,我快撐不下去的時候,我都”
“別、別問了”葉月君哀勸著,“拜托你,別再問下去。”
青鬼停下腳步,轉過頭,用那反差極大的面孔毫不掩飾地望著她。
“木染雁來你知道的,你知道,一直都知道,是不是但你不告訴我”
“哎,你也不要怪她嘛”朽月君破天荒地替同僚說起話來,“畢竟她真的為你好呢。”
青鬼有些茫然。
“為我好可是當年把我從那惡人手中救下來的,不正是”
“啊,好像是我沒錯”朽月君翻翻眼睛想了想,“不過你可別誤會”
緊接著,那令人熟悉的譏諷又爬上了他的嘴角。
“我有說過,我是為了救你嗎”
青鬼那一半表情凝固住了。
“您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