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燭火明明滅滅。
佘氿指了指桌上的尸體,沒多說什么。先前還是活生生的,膚如凝脂,溫暖,柔軟。而現在,失去靈力的庇護,尸體在低溫下已經開始僵硬,距離腐爛剩不了多長時間。
“她房間明明有雪墨”另一個男人咬緊了牙,“但她身上怎么會沒有信”
佘氿不緊不慢地挽起額邊碎發,悠閑地說
“興許早被拿走了呢。不過,他們會回來的。”
他們總會回來的。
男人的聲音嚴厲了些“那就晚了。不能讓她看出什么。怎么辦繼續委托左衽門嗎可惜現在我開始信不過他們了。”
“別問我”佘氿笑了,“這兒不是你說了算嗎拿出點樣子。”
“沒別的辦法。那就告訴他們,接著查。這次的失誤,本就應該他們來承擔。”
說罷,他一抖青衣,冷著臉準備離開這間屋子。
“是是是等等”他叫住他,“尸體怎么辦”
“可以吃。”
佘氿微微瞇起眼,嘴角上翹,像是得到了理想之中的答案。但他還是這樣說
“嘖,一點昔日的同門情都沒有。再怎么說,也是陪你一起長大的呢。真是冷血啊。”
被冷血動物說冷血,他感到不悅。何況,他清楚,自己的回答明明是對方所期待的。
“不是你教我的嗎”
“嗯你學的很好。”
一方的蠟燭熄滅了,另一方的還在燃燒。
屋檐下的茶館里,幾人尚未休息。
那千鈞一發的時刻,慕琬撐起了傘,以葉隱露的妖力為他們擋下一劫。僅憑這把傘的力量也是不夠的,與此同時,尋也張開了結界,才使他們幸免于難。
只是這會,慕琬已經昏睡過去了,小家伙也用盡力氣,變回了原形。山海小心地把它放在慕琬枕邊。施無棄倚靠在門口,看了一眼屋內,又看了一眼段岳生的房門。門半開著,黛鸞正聽段岳生滿口天花亂墜,神乎其神。無棄對山海招了招手,示意他盡快出來。
兩人回屋之前,山海對黛鸞那邊喊,讓她早點回去休息。
“行啦。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睡”段岳生遲疑地補充了一句,“照顧好她。”
走到門口的黛鸞白了他一眼,就像在說“還用你說”
山海閉上門,嘴里還沒歇著,叨叨個不停。
“一時半會去不了雪硯谷了。極月君說他們暫時不走,但不知能不能幫上什么忙。我們實力上差一截子,或許戰略上能補充些。今天白天我們沒計劃,太亂,她還在情緒上,這也是難免的事。等明天你在聽嗎”
山海看向施無棄,后者正在發呆。
“啊我啊”他回過神,“我在聽啊。”
“是你是在聽。我是問,你在想什么”
“后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