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遠歸劇烈地咳嗽著,感覺自己整個脖子都要被扭斷了。憤怒之余,更多的是驚訝。佘氿從來都是與他好好說話的,這會兒卻發了狠,大概是真被傷到了。他還想說些什么,卻只能不斷地喘著氣,讓缺氧的肺泡迎接著窗外新鮮的空氣。
這模樣可真不能給別人看到。
“對于姓謝花的那兩人,我們只能懷疑,卻沒有證據盡管我們都知道她們幾個是一伙的,卻沒什么證據。”佘氿重新看向窗外,“那個姓凜的道長我知道,我們閣主提起過他們,包括你那傻乎乎的小師妹。她可終于機靈了一回,真不容易。”
“去、去她們,咳咳咳去她們房子的人看過,說那兒沒有信。呼咳咳,用雪墨寫的信一定在他們誰身上”
鄔遠歸自知理虧,何況一路上的確沒少他的扶持。偶爾自己因為年輕而微微得意時,一向溫和的他都會采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讓他放清醒一些。比起眼前的蠅頭小利,復仇帶來的暢快與未來更多的好處才更要緊。
“那信很重要。”佘氿向后斜眼,“一定與云外鏡有什么關系。”
“你這么肯定雁沐雪知道云外鏡在何處”
“江湖傳言沒有錯,那鏡子的確在你師父他爹的夫人身上。當年雇傭左衽門的,只是讓他們去殺那對母女。左衽門不是誰都能雇得起但他們接了,以一個不高的價格,因為左衽門也覬覦那面神鏡。歿影閣雖然與他們有來往,但在這件事上,絕對不會妥協。如今我們只是表面和平罷了”
“云外鏡于雪硯宗確實沒有什么特別的作用,可以給你們。不過為什么你們一定要它以你們現在無所不知的實力,即使沒有它也”
“所以說,你還只是二十年前的小鬼。”
“”
“還不是怪你嘴賤,竟然把云外鏡的事說漏了。你師父看著你長大,不可能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只是不說罷了。反觀雁沐雪一身俠肝義膽,像極了他的女兒。但也多虧了她這樣的性格能讓她直接和你吵一架你看,一知道你的目的就逃似的離開了雪硯谷,再加上那用過的雪墨,鬼都知道是去報信的。”
“她寧可去信梁丘慕琬也不肯信我,真是麻煩。”
“單純的傻子和奸詐的瘋子,你信誰”
鄔遠歸冷眼看過去。
“我看你才是那個瘋子。”
“嘖,我單純得很。”佘氿嗤笑一聲,“凜山海他們曾去過青璃澤,我的兄弟姐妹都在那兒,已經領教過了。我看他們之中少了一個最大的麻煩。昨天我才弄清楚,與他們同行的百骸主迷失在六道的間隙了。這樣最好。不過他那個徒弟也不好對付,她還與許多無常鬼有瓜葛。要讓他們消停點,恐怕也需要用云外鏡來跟他們講條件今晚我去談。”
“他們認識你”
“就要認識了。”
佘氿笑著攤開手,手上與臉上都是干涸的血跡。他轉身向門口走去,鄔遠歸忽然在他離開前喊住了他。
“謝花謠的毒解得了嗎”
“嗯當然能解了。”佘氿轉過頭,用僅存完好的眼睛看著他,“不過想不想要解藥,就看你那小師妹的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