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很舊的畫法,很多地方已經沒有了這個形狀是山,這是河。你看,其實很好懂,它們之間很像這是咳咳、咳咳咳”
謝花謠突然咳嗽起來,山海立刻將她攙起來。她高舉著地圖,免得將它弄臟了。黑色黏稠的東西從她的嘴里咳出來,她用另一只手接住。若不是過于濃重腥臭的氣息告訴他們這是腐壞的血,誰也不會知道這液體到底是什么。黑血從她的口中粘在手上,扯出長長的絲線。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怎么辦。阿鸞,真的沒辦法解嗎”
黛鸞輕輕搖了搖頭“恐怕是不行。這種毒是蠱毒,只有下毒的人有辦法。就算他想讓阿謠立刻死掉也是能做到的。但目前還沒有”
“這應該是一個警告。”山海面露憂慮,“這樣下去確實不是辦法。我能幫忙運功緩解一下痛苦,但解鈴還須系鈴人。”
慕琬直跺腳“先要解燃眉之急啊”
于是山海盤腿坐下身,開始運行內力。一旁的慕琬和阿凌都目不轉睛地看著,生怕出了什么差池,或者后面有追兵趕上來。只有黛鸞還抓著那張紙,目不轉睛地使勁看,像是要把信看穿了。不過若說是地圖,到也很好理解,許多地方也說得通他們先前只是差這么一個思路,只要有人戳破這層窗戶紙,便一點就通了。
不遠處的灌木叢里傳來窸窣的聲響,這讓慕琬在一瞬間汗毛倒立。她本能地抓住傘,卻感到越來越多的人在靠近。那種壓迫感更強了甚至她能看見,許多黑影在林間游走,月光讓一對對眼睛鍍上清冷的寒光。
瞬間,一個小小的黑影竄了出來,撲向尋的方向。它們滾成一團,轉了好幾圈又滾了回來。慕琬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只白色的貂。
其他的“人”陸續地走出來。原來它們也不過是這山中的牛羊禽鳥。一匹黃色的馬靠近了謝花凌,她摸了摸馬脖子。他們被一群溫柔的動物們包裹起來了這場景是如此熟悉,簡直令黛鸞想起第一次見到極月君的時候。
不知他和葉月君有沒有挨罵。而失蹤的施無棄和柒姑娘,也不清楚他們的情況
自己方才蛇口逃生,這會兒就開始擔心其他人了。
山海拍拍土,站起身。慕琬跑過去,打量著師姐的臉色。她并不比先前好多少,只是呼吸平穩了許多。她緩緩伸出手,用冰涼僵硬的指間輕輕碰了碰慕琬的臉。
“你們要去找到云外鏡千萬,別讓鄔遠歸,讓歿影閣”
“放心,我知道。”
山海和黛鸞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清楚,只要找到云外鏡,就能確定施無棄甚至萬鬼志的下落。所以,他們必須要幫慕琬找到它。
“可是地圖離開這兒,就看不見了”慕琬嘆著氣。
謝花凌伸出手問“我能看看嗎”
她接過地圖,仔細看了一遍,微微搖搖頭。看來,她也不清楚地圖具體是什么指示。
黛鸞摸了一下謝花謠的額頭,已經從剛才的冰涼變得發燙了。發燒的癥狀在運動后徹底表現出來,先前作為掩飾的寒冷退卻,但仍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黛鸞抓了抓頭發,一邊想,一邊說
“我覺得我二師父肯定能解這個毒。我道行不夠,但她幾百年的修行,一定沒問題。”
“你二師父是妖怪嗎”謝花凌放下信,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她是六道無常呢,是如月君。”
“啊,我知道她,是那個藥師,也是個畫家,還是個毒師”
“呃這個,沒問題她可是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