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的確有點監牢的意思。門內外都是重兵把守,雖然他們看上去有些懶散高墻上是帶刺的鐵棘,還有碎的瓦石,尖朝上。山海在墻壁上輕輕摩挲了一下,說
“墻體嵌了不少東西,墻漆還刷了鹽,都是驅鬼辟邪的。里面的布局應當也有講究,看來設計此地的人,是懂行的。”
“那不然里面的妖怪可就放出來吃人了”黛鸞嚷著。
山海搖了搖頭“這只是最后的一層保障,其實挺敷衍。里面應該更講究,但并沒有讓人看出來什么。這樣不太好。人們對妖怪鬼神沒有敬畏心。打來的使喚我就注意到,這里并沒有任何寺廟或者道觀。唯一與此沾邊兒的,就是那些五花八門的飾品了。”
“說的不錯。凜道長,我就是喜歡你這點。敬畏之心倒也談不上。二者能等禮相亢,就已經實屬不易了。走吧,我們去買戲票。”
四個人順墻走了一陣。在這期間,不知為何慕琬的手只要靠近傘筒,便能感受到隱約的灼熱。不知里面的咒令符是不是與墻和墻內發生了什么共鳴。傘柄很燙,她幾乎不敢碰,但也沒明說。這種異常在她直覺的控制范圍內。于是她只是走遠了一些,在最外面繞著,果然灼熱感稍微褪了些。
摸著墻,他們來到了大門口。門是鐵門,刷著紅色的漆,舟皿還沒靠近就說里面摻了黑狗血。但這兒陽氣確實重人還算挺多,都擠在口領票,拿了就走,也沒有多停留一段時間。只有外鄉人會好奇地向里張望,但很快會被后面排隊的人趕走。
他們老老實實排過去,等的天都要黑了。明明感覺人不算多,可這隊伍就是不往前走。冬日的天空本就黑的早,還沒站多久,景色便昏暗下來了。黛鸞站得腿麻,繃不住好奇便暫時脫離了隊伍,跑到前頭去看。
也難怪這隊伍排了這樣久在前面撕的票雖然是印好的,還要人一個個蓋章,這才算數。蓋章的是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生著一張方臉,穿著臟兮兮的衣服,邋里邋遢不修邊幅。他旁邊放了一個瓷杯,從里面的茶垢能看出有些年頭不過說不定他沒用多久呢。他的衣服連補丁都懶得打,偶爾還會再破一個洞。是了,難怪他這么慢。他一面蓋著章子,一面削著木頭呢。一旁的地上還堆滿了鞣制好的動物的皮與筋,不知在做些什么。
“好慢哦。”她嘀咕著。
“你可別催。要是惹長弓不高興,你們可別想拿到票了”離得近的隊伍里的人說。
“欸”
另一人接了話“別看老張如此潦倒的模樣,他看人可毒著呢。有的人啊,他就不給賣,他覺得有問題的人鐵定出事兒。上次他不在,有人接他的班,立馬壞事,跑了不少妖怪呢。他眼睛又尖又毒,正如他射箭的水平一樣,從不會看錯。”
“這不是傳說嗎”先前那個人問,“我聽說他一直只是個制弓的。老了老了,才在狗場門口找了個活干。”
黛鸞聽了一陣,一面又偷偷觀察了一會張長弓。他一會兒抬眼看看人,蓋個戳,一會兒又低著頭繼續刨木頭,誰也不敢催他。天色更暗了,墻外點燃了火把,但門口還有些黑。張長弓忽然扔下手里的木頭,拿走了章子走回院子里。黛鸞險些以為他不干了,可排隊的人絲毫沒有動彈,于是她又在這兒站了會。不多時,他竟從院里取了一盞小燈,放在那本來就不大的桌上照明,繼續刨木頭、蓋章、刨木頭
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