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
檀歌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
她最后躲開貓又的一爪,方才落腳的椅子被劈得粉碎,揚起的木屑被火花燒成黑炭。那貓又的動作快自己太多,甚至看得出殘影,還連帶著炫目的火光,讓人無從招架。檀歌落到來者面前,轉過身抬起手,意思是警告那貓又不許靠近一步。
“你是這兒管事兒的”貓又問長弓。
張長弓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這滿地狼藉,黑著臉訓斥檀歌說
“你這丫頭真不讓人省心。”
“是那妖怪先來找事兒的好嗎她還傷了我們的兄弟,你回來的時候不是沒看見吧”
張長弓不和檀歌理論。他按下她揚起的手臂,向前走了兩步,上下審視著闖入的妖怪。他知道會有人來上頭給他打過招呼,但不確定是不是她,是不是一個妖怪。
“請問姑娘姓甚名誰,來此地有何貴干”
貓又伸出手,指甲已經收了回去。她像一只真正的貓一樣理了理散亂的頭發,有些隨意地說“叫我小白就可以了。有人讓我來這兒,直接找你們老大,說是有事請我幫忙。看看,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真是太客氣了”
“白姑娘,實在抱歉,是張某的疏忽,不曾給手下人打好招呼,僥幸想著您不會來這么早。狩恭閣下尚未造訪,還請您稍安勿躁。因為前些日子有個狐妖來這里鬧了一場,我們對外來的妖怪多了分警覺,還請見諒。您要是不介意,可以在此地住上兩天。我去讓人”
聽到老大的名字,檀歌也不吭聲了。但看她那倔強的眼神,可一點也不為剛才的事兒后悔,甚至頗有覺得自己下手還不夠重的意思。不知為何,她就是看那臭丫頭不爽,而后者恰好也是或許這就是貓狗之間與生俱來的對立吧。
“不用了。”小白擺了擺手,“你們這兒關著的妖怪太吵,喊得人睡不好覺。我隔了三條街就聽到這動靜了,殺豬似的。還有管好你們的狗。”
那輕蔑的眼神讓檀歌再次呲起牙來。張長弓沒辦法,他知道這丫頭一直和犬妖生活,早年就形成了這樣的習慣。這么多年了,怎么改也改不掉。
“我過兩天再來,先隨便對付著落腳了,你們不用管我。”
說罷,她轉向后門揚長而去。
檀歌沉沉地嘆了口氣,扭過頭說“你又是什么人”
葉月君從門口向前了幾步,但仍與她保持著距離。想必剛才的白貓也察覺到她的存在,只是沒有過問罷了。她也將整個場地掃視了一圈,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張長弓替她介紹了,說這位是木染雁來葉月君,六道無常之一。葉月君只是微微點頭示意,忽視檀歌警覺的目光。不過比起妖怪,當她分辨出眼前的這位還算是人類時,便也沒有那么多敵意了。
葉月君有些心神不寧。
剛才那貓又身上的妖氣,明天是朽月君的手筆。雖然這屬于皋月君的地盤對她而言不必多管閑事,但她還是十分在意朽月君差人來這里做什么。她自然知道“狗場”意味著什么,曾經身為妖怪的她對此地自然心懷芥蒂,只不過無權過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