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望著建筑的方向,卻對身后出現的人提出了問題。
“您不是本地人吧”
“您也不是。”
“您來這里做什么”
“我聽說這里有一種特殊的銀土,還有些玄妙的工藝,想來看看。那您呢,您來此地做什么”
“為這片土地帶來祝福。”她轉過頭,綻開一個恰到好處的笑,“或許有些冒犯,但我還是想問您是云锏的兒子吧”
云戈愣了一下,呆呆地點了點頭。
“那么您是六道無常。您認識我爹”
“嗯,的確如此。不過他并不認識我,我也只是從其他無常那里聽來一些事罷了。”
“剛才的鈴聲我跟著鈴聲而來的。”云戈說。
“啊呀,這個嗎普通的樂器罷了,并不是你想見的黃泉鈴唷。”
云戈沒有說話,顯露在他臉上的,除了近幾月云游四方留下的滄桑,還有一層用以掩飾的、薄薄的殼。那是一種情緒,而不是特別的什么。比起面具,它更接近于他本來的表情。
她怎么知道自己想知道黃泉鈴的事
“我的生父您知道多少”
“這里不過是銀土比較特別罷了。”女人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說下去,“至于工藝,其實沒什么的。他們先畫好器物的紋路。高溫下,棕黑色的泥胚會變成銀白,模樣會縮小許多那時候的花紋,就顯得無比精致又栩栩如生了。”
“我的生父是你殺掉的嗎”
“不,不是我。”她溫柔地說,“神匠云锏的一生都奉獻給了”
“那是誰其他的無常嗎我知道他不是勞累致死的。他接的最后那件東西,是別人逼他打的。但他沒有做完就被人殺了。”
“我不清楚。想必,是負責這件事的無常做的。但我并沒有親眼見證這一幕,我無法保證我所言即是事實。”
晚風吹過院內的樹梢,簌簌作響。搖晃的影子時而與兩人的交融。
“仿制黃泉鈴的活計,沒有人敢做。我爹同意,是被姓成的逼出來的。他是個名人,也是個普通人,有妻子,有孩子。一旦黃泉鈴的仿品問世,必然會遭哄搶,成為燙手山芋。這事兒人敢想卻不敢做。照理說,這東西是仿不來的但他被人殺了,我只能認為,他就快要成功了。為什么閻羅魔要阻止他因為人做到了鬼神的事,會褻瀆地府六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