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女人。
長發的女子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也十分驚異,朱唇微啟,只是睜大眼睛,半晌沒說出一個字。慕琬又何嘗不是呢她尷尬地望著那個姑娘,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抱歉是我搞錯了。”
她干巴巴地說著,聲音輕到自己也聽不見。
“嗯”
“我認錯人了。”她解釋著,“不好意思,你的背影像、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女人呆呆地看著她,就這么看了一陣,突然輕笑出聲。慕琬有些奇怪,卻也不好追問。何況她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莫名其妙,對方沒有被自己嚇跑,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女子的確很漂亮。一頭烏發襯得膚色干凈,唇紅齒白,明眸善睞。眉骨很適合這張精致的臉。她看不出這個女人有沒有化過淡妝,單看上去很自然。她微笑著的面容既柔和,又凌然,有一種十分獨特的氣質,讓她找不出形容的詞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將她認作朽月君的,或許只是發型與衣衫的顏色相近。細看眉眼,她覺得像,又不那么像。想來朽月君的面容本身就十分中性,若真是一位女子,反而讓人看著舒心些。對方站起身,比自己更高挑些,大概與葉月君不相上下。慕琬這才看到,她身前還擺著一把七弦琴。天光下,水光前,琴身泛著著細密的珠光,或許上的是八胞胎。黃金打造的琴一閃一閃,仿佛白晝里的星星。
“你真好笑。”她的聲音像潺潺的溫水,帶著種黯淡的深沉。
“怎、怎么了”
“沒事,你嚇到我了。”她撩起耳邊的鬢發,“我不知道這地方還會有人來。”
“抱歉打擾到你撫琴”
“沒事,我只是隨便擺弄一下,不要在意。”女人轉身將琴抱在胸前,“我很久沒有碰過琴弦了,心血來潮,沒什么打擾不打擾的。對了,姑娘你從何處來怎么稱呼”
“我從、從我是雪硯谷的弟子、”
“嗯,看出來了。”女子盯著她額前的裝飾多看了兩眼。
“我是梁丘慕琬你可以叫我梁丘,或者慕琬,都可以您怎么稱呼您住在這附近嗎這周圍,有沒有什么村子”
“嗯”
女人思索了一番,轉過頭,望著那片池塘。慕琬也跟著看過去。水中生了許多圓圓的荷葉,有些小小的蓮花苞隱匿在其中,尚未綻放。現在怎么想也不是開花的季節,可先前在靈脈的入口處,植物們不也是枝繁葉茂嗎
“這附近是不是有六道靈脈”她問。
女人又有些驚訝了,慕琬看到對方的表情,立馬解釋說
“就是,一種唔,我隨便說說,你若不知道的話”
“沒有。”女人回答,“六道靈脈,我還是知道的。不過這附近沒有,最近的一處,也只是普通的靈脈罷了。”
“普通的”
“只能在人間來往的那種。”
“哦哦我好像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