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故事”慕琬搖著頭,“那些話,那一切,哪些是真的你告訴我啊沒騙我你倒是說啊你該不會以為事到如今我還怕你吧以為我還會逃嗎告訴你我不怕,真的,我什么都不怕了。你還要說什么還要干什么還想干什么盡管來,來啊”
“冷靜一點。”他說,“我不曾騙你。青女是我,長夜也是我。我在青蓮鎮與你說過的話,沒有一句是假的。你可以不信,可以質疑,而你當下的情緒說實話,我并不理解。畢竟,我連天亮后平安帶你出去的話,也發自真心。”
“心”慕琬質問著,“真好笑,妖怪有心嗎是啊,你只是個妖怪你懂什么我昨夜說的話,你當我喝多了對牛彈琴,我還敢奢望你理解你不當面笑話我可真是謝天謝地。”
“我是不懂。我從不否認,我不懂的東西有很多只是不屑于弄懂罷了。”
他微抬起臉,那種輕蔑與戲謔重新回到身上,先前那完全屬于女性的陰柔蕩然無存。一股莫名的戾氣迸發而出,沒有威脅,卻傲然凌厲。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慕琬自嘲地扶著臉,一手抽出傘,“我今天就算是與你同歸于盡,也好過帶著恥辱茍活。”
“是嗎你這么覺得”朽月君挑起眉,“憑你現在的樣子是連碰也碰不到我的。何況青蓮鎮內外很大的范圍內,都對純粹的妖怪有強烈壓制,尤其是契約牽絆的式神。你一開始的天狗召不出來吧其他式神也是,不用白費功夫。”
“我跟你打,真的就我。我和你好好打一場”
慕琬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或許是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才有種孤注一擲的、賭徒般的瘋魔。說出這些話后,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并不打算撤回。
“你瘋了吧”朽月君皺起眉,嘲弄與憂慮之色同時浮現在臉上,“就這樣在這兒我的地盤,和我打算了吧,你還是省省力氣,去和殺了你師姐的唐赫決一死戰比較劃算。你會出現在這里我的確沒有想到,我以為你和凜山海他們在一起呢。姓唐的或許已經找到他們了吧虧我還聯絡了歿影閣,真是浪費時間。”
慕琬靠近了,但并不是沖過來,只是走。步伐不算穩,也不算無力,堅定里流淌著渾渾噩噩。走了一陣,她才加快步伐,握著傘柄運氣斬劈。
一道白光閃過,她什么都沒看清便狠狠彈出去了。后背摔在墻上,眼前犯花,模糊的視線中她隱約看到,朽月君手中攥著一把鋒利的冰劍,大概是在她砍過去的一瞬凝聚的。那一劍也很利索,讓她全然沒有反應的時間。不說現在,就連平時的精神狀態可能也束手無策。
她就是不甘心啊。比起仇恨,更多的是羞辱。可她卻比誰都清楚這是她自找的。
“我不信你的鬼話”
慕琬將傘插在地上,像拄著拐般借力站起來。
他抬起冰劍,另一指撫過劍身,藍色的光焰在冰上燃燒起來。他打量了一下,搖搖頭。
“那便算了,我也沒有求著你信。如果你一定要和我打起來,我也不會拒絕,更不會手下留情畢竟你的故事很精彩,但我已經沒興趣了。唔,我還是不習慣用劍我不會,也不想學。”
慕琬用死人般的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