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些事。我的平安鎖是他打的。”
說著,她取出了平安扣。它雖然沒丟,但有些變形了,上面再度布滿了漆黑。黛鸞不知道為什么,或許它真的擋了什么災,畢竟以往它氧化得很慢,不到一年不至于這樣。
水無君接過來,捏著它在火旁看了看。他伸出另一只手,懸浮在上面,隔著空氣抹了過去。黑色的部分就像墨被浸泡在水中,突然完全消散了。刻著神鳥的平安鎖又嶄新如故,黛鸞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取回了它。
“聽說他后來死了。因為太累,死在了工作臺前。”
“不。他是被我殺的。”
“”
黛鸞再度睜大了眼。先前是驚嘆,此刻是驚訝。水無君的語氣平淡極了,就好像取一條人命是多么無關緊要的事一樣。但她很快便釋然了,畢竟他們就是干這個的。何況如唐赫、咲面郎,六道無常中的朽月君令人驚異的事聽多了,便也麻木了。
“你的眼睛有血絲。”他說,“你心跳也太快了,應該休息。”
“我沒法休息。”
“只要閉上眼睛。”
“我不能。”她抱起雙腿,“我眨眼都不想眨。”
“也許你可以對著篝火睡。”
“那怎么能睡得著呢。”
我怎么能睡得著呢。
水無君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但大概知道她在難過什么,只是自己也別無他法。
“如果我帶你去找你師父,你或許會好些。”
他沒有想到,黛鸞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聲音抬高許多,同時也有些沙啞。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但是我,但、但是但我怎么能找呢”
從那種高度下去,沒有人能夠生還。她沒親眼見過誰墜崖的模樣,但想想在無樂城郊外那一次,慕琬從那已足夠驚人的高度摔下去,身子骨半天都沒緩過來。
水無君解釋著“這座山崖下,有些地方有水。他如果墜到深度恰好的河里,還有一線生機。但如果水太深了,容易被沖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