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連連點頭“是,沒錯。那除此之外呢您還看到其他什么,人,或者景色”
“沒有人,什么都沒有。周圍空蕩蕩的,一片虛無。要么景色便是虛無本身,要么恕在下無能,的確看不到什么。”
默涼問“她在死生之界么”
曉沒說話,他只是沉默了一陣,才回答說,不確定。
其實不用他問,師徒倆也知道,這樣的描述怕是兇多吉少。或許她或許迷失在六道的間隙中,直到現在還沒能逃脫;或許是身負重傷,意識渙散不論哪一種可能,都讓他們看到不詳。池梨呆呆地看著他們,不知該說些什么。有些事上,她的反應比較淡薄,并非真的薄情,而是她無法理解她太小就面臨了殘酷的環境,于孤獨中長大,除了一個付喪神的陪伴別無他物,要能完全讀懂正常人類的感情,還有些困難。
但幸好,她遇到了默涼。這是她第一次產生“共鳴”,并因此希望“幫助”與“保護”誰。默涼卻與她相反,除了生性如此的因素外,他看到了太多東西,經歷了太多事,反而能主觀地去淡化很多東西。
而曉又是一個妖怪。嚴格來說,他們三個都無法完全和真實的喜怒產生共情,說不定作為非人之物、見證千百年滄桑變遷的云外鏡,反而懂得最多。
暫時無法救她了。
下一個問題。
施無棄現處何處
曉又不說話了。
“你看到什么什么都行就是那個百骸主,妖怪都知道的那個。他身邊還有個女的,是個尸體,但很聽他話的。”
黛鸞有些著急,手腳并用地比劃著。她激動的心情還未緩過來,對于太久未見的友人也急切地想知道他的下落。可曉的反應不比剛才好些,這令兩人十分焦慮。
“這次我我什么也看不到。”曉無奈地說,“只是你們在呼喚他名字的時候,我看到一瞬的血光。對,一瞬。”
池梨有些疑惑“那個人死了嗎”
曉輕輕嘆氣“也許,并沒有。那一瞬的血光我確信我看到了。可那究竟是什么他或許還活著,在人間之外的地方。但那樣的他是人類么還是鬼怪等非人的存在我不確定。”
其他人一時說不出話。山海不知該感到欣慰還是更加失落,確切地說,心態上有些微妙的恐慌。哪怕曉直接告訴他們,他死了,這個結果都更能讓他們好受些。倒不是真的希望百骸主迎來某種意義的解脫,本能的自私令他們更渴望這種解脫是自己的就像梁丘慕琬的事一樣,沒有肯定的答復,便是僅存一絲希望。
可這實在是太渺茫了微小到可以忽略,卻深深扎在指尖的肉里。既拔不出來,也無法視而不見。更要命的是,它帶來的刺痛直達心臟,又痛又癢卻無法抓撓,讓人死去活來。
“我不想聽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了”黛鸞難過地搖著頭。
山海沒辦法,曉也沒有,水無君更是無法干涉。他們也無法說出安慰的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第三個問題上。
萬鬼志現處何處
“死生之界。”曉說。
黛鸞皺著眉,感覺像是聽了一句廢話。她有些想埋怨曉了。明知她說過,不想得到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他就這么給出一個看似確切實則什么也沒講的說法,簡直像是在耍人玩。但如果可以,曉也希望自己是在開玩笑。他試著用通俗易懂的方式來告訴他們。
“這次的確算是一個確切的答復。我能肯定,它正處于這樣一個地方。而且,它被一種特殊的結界層層保護著。當時萬鬼志從涼月君手上遺失后,我陷入了長時間的沉睡,無從得知它的去向。現在我能看到它姑且在一個屬于人間的地方。但同時也屬于另一個世界。”
黛鸞還沒開始鬧,水無君先插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