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呃嗯。我們遠道而來,對香積國和對您都唯有誠意。不幸遭遇海難,財物盡失,萬望以畫卷薄禮,略表心意。”
他的手心有些出汗,好在木盒扣得不緊,盒蓋順從地打開,面朝著他。在淡淡的木香與墨香之中,他暗想,若見的是自國的天子大人,別說這盒兒不能沖著自己,剛進宮的那一瞬就被帶走檢查去了。如柳聲寒所言,盒里果真有兩幅卷軸,祈煥牢記她的叮囑,取出靠外的畫卷交給一旁宮人,看著對方把它呈給國君。
國君將它展開掃視了片刻,隨即順手擱在案上。祈煥眼尖,依稀瞥見上面的人形似乎缺了些許神圣感,反而與殿上那位“俗人”有幾分相似。
“聽聞你們進宮時稟報,欲贈之禮,似乎不是此畫。”
不是此畫
不是香神像
祈煥一個激靈,下意識瞄了一眼柳聲寒。后者不動聲色,并未有送錯或他拿錯畫之類的情緒波動。祈煥反而在她嘴角捕捉到一絲笑意,稍縱即逝。
是看錯了嗎
“不必擔憂。你們的心意,朕已經知曉。既然是柳夫人帶來的客人,不如將你們從北方大陸一路至此的緣由與我說來,也好讓你們在我香積國國土里,多少獲得方便。”
不及祈煥回神,白涯主動接下了問話。
“我們此行不圖犬馬聲色,不圖錢財珍寶。圖的是人。”
“人”國君微微側目,“什么人”
“多年前,曾有幾支隊伍從北方啟程,進入南九天國內。而后,音信全無。隊伍里有我們的血脈至親。我們此行就是為了找到他們,帶他們回家。不曾想,海難折損了我們的幫手和物資。自登上九天國陸地,我們約略明白,區區幾人之力在此處不過杯水車薪。對九天國的神明,若非,是海神底下蠱惑人心的夜叉之流,我們自然愿意畢恭畢敬,竭誠相待了香積國,是講道理的地方吧”
面對最后一句話中并不禮貌的試探,他的友人們都捏了把汗。這人本是可以好好說話,可以說好話的,只是往往別有用心,還要再來上那么一句針鋒相對的臺詞。國君的神情并沒有什么變化,反而微微點頭,稱不上贊許,至少沒有降罪。
“自然。朕說過,我們的態度完全取決于你們。你們動之以兵,我們自然會刀劍相向;你們奉之以禮,我等必也禮賢下士。”
“成,我就喜歡您這種說亮話的。先說話不是我看不上香積國的國土,也不是質疑您作為一國之君的能力。只是我們對九天國一無所知,更不
知多年前的至親去往何方,別說我們,憑您一己之力怕也是大海撈針。所以,我們想獲得神的認可,借助諸位神明的力量行走此方,以早日與我們的家人團聚。”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伸手摸摸自己的胡茬,稍作停頓。
“嗯朕欣賞你們對家人的骨肉之情和勇氣。”接著,他話鋒一轉,“不過啊,若要談論神明,取得認可與幫助,不是一念之間所能決定的小事。”
國君平白地敘述著,不知怎么,白涯從中嗅到了些許意味深長的痕跡。
君傲顏皺著眉,在一旁問道“那您的意思是”